回去的路上,顾缈头痛欲裂。
她想了很多种自己回到贺家后要面临的问题。
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实在不行,烂命一条就是干!
但好在,一切如常。
没有人过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也没有人提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
晚饭时间,老先生神色如常,只关心了一下,下午相亲时的一些细节进展。
对她的事只字未提。
大概是因为她乖乖回来了,没让贺家大动干戈吧。
所以还算风平浪静。
等老先生离开餐厅,顾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将手放进口袋里,用微微湿润的掌心握住那个冰冷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
突然有人说话,顾缈吓得手一抖,差点走火。
她抬头看向门口位置,对上越嵩的目光,低声骂了句脏话。
越嵩走进来,看了看四周,随即在他的位置坐下。
他脸色不太好看,上下打量着她,顿了顿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顾缈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淡定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若无其事的夹菜,“我只是去送祁聿。”
“你想跑。”
“可我回来了。”
“那是因为你怕祁聿出事。”
某人讲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一针见血。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你还算清醒冷静。”
“如果你反悔了,不顾顾叙的死活,你当然可以走。你跟祁聿回京,他确实可以很好的将你保护起来。”
“但你应该清楚,现在的祁家是什么情况。只要老先生有意插手,下一个躺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的,可以是祁家任何人。”
祁聿的二叔出事有段时间了,眼下正是祁聿上位的好机会。
但他风评一般,加上他二叔在外一直都是好好先生的正面形象,因此祁聿在短时间内服众。
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再有人从中作梗的话,对祁聿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他的志向自然不在祁家的产业。
尽管他是长孙,从来也没想过要继承家业。
他从来都不喜欢商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觉得像是看了一场宫斗剧。
甚至有些时候会把顾叙和蒋清时当个乐子看待。
他很讨厌他那位二叔,但也没打算下死手。毕竟双方互不干涉,各玩各的,只要不打扰他,他也没必要去管对方的死活。
但,人生的轨迹总会偏离最初的设想。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人一旦有了软肋,也就会被人抓到把柄。
祁聿自己也不例外。
“你居然也会为他考虑。我以为你眼里只有贺之淮。”
顾缈夹了块鱼肉,看都没看直接放进嘴里。
鱼肉鲜嫩,不需要反复咀嚼。
她咽下去,轻声道:“今天的鱼做的不错。”
越嵩看着她,“我们在聊祁聿。”
顾缈歪头,笑了声:“是啊。所以你看,这种鱼鱼刺少,注定只能被抬上餐桌,成为一道菜肴。”
“但鲨鱼不会。”
“他天生就不属于餐桌,不会任人宰割。人类只能是他的盘中餐。”
“他不会被任何人类的影响。”
“同样的,他也影响不了我。于我而言,他只是一颗棋子。”
“而现在,棋子烫手。我弃车保帅。”
“所以,叫老先生不用打他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