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李易安吧,你呢?”李清照早已想好自己的笔名,只不过还没名扬四海,不好意思大肆宣扬。
“我,我叫赵大吉,吉祥如意的吉……”赵佶狡黠笑道。
王诜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这个古怪的名字,亏他想得出来。
皇上身边的美男子不知道赵佶的身份吗?他到底是谁?刚才居然忘记看他请帖了,该不会是皇上故意隐瞒什么?
“好你个赵大吉,你不知道避讳吗?”李清照有些吃惊,吉与皇上赵佶犯忌讳啊,这爹妈取名太潦草!
“哎呀,忘了这茬,要不兄台帮我想一个好听的名字?”赵佶刚觉得手中一空,随即肩膀挨了李易安一巴掌。
“是谁都能请动我的嘛!赢了我再说,吉兄,嘿嘿。”
他,他居然打了皇上一巴掌,还没事,我没看错吧?王诜眼瞅着快到雅室门口,竟忘记了地主之谊。
“走着瞧,来,安兄,这里有不少珍品绝品……”
李清照与赵佶牵手漫步宝绘堂,亭台楼阁很是古朴内敛,丝毫不带土豪气息,带着几丝沧桑。
许是前几年驸马都尉削职为民后无人打理,荒废了些许吧,李清照寻思着。
迎风暗香扑鼻,煞是沁人心房,李清照顿步深呼吸几口欢快地叫道:“何花如此之香?”
耸耸肩,赵佶看着王诜,后者回复:近几日采买了大量鲜花,今天重要集会,装点一二。
王诜腹诽着:“这次为了催黄庭坚的诗,下了大本钱,买了多鲜花,把黄庭坚家里都塞满了,看你还欠我的诗稿不?!”
剩下没用完的花,放在西园随意装点几处,没想到还能博取皇上开心!
“准备的不错!”赵佶自顾自笑道,带着李易安进了门。
李清照进入雅室之前,观察了很久,心里有些担心今天会不会一无所获。
刚进门,屋里两个老者正在一幅绢画前揣摩品论。
这才现,三个男的都是上衣下裳外加褙子的穿着,李清照仿若进入了某个道观。
赵大吉淡黄色道袍,两个老者则一蓝一白,他二人头上戴着的正是流行款东坡巾。
这里面似乎别有洞天呀,李清照转到赵佶身后,盯着他头上的如意冠,一枚精致的玉子午簪,将他的乌黑秀打理的极好。
“安兄别闹,黄庭坚和米芾两位前辈在此,机会难得喔。”赵佶朝黄米二人递了一个眼神。
黄米正要讲礼数,看到皇上的眼神,连忙切换了目标,因为王诜先开炮了。
“老黄,你说你答应给我写的诗,啥时候给我,都欠了一年多了吧?”
“王驸马,我还纳闷谁往家里送那么多花呢,敢情是你以花催诗来了?你可真舍得……”
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黄庭坚啊,李清照连忙弯腰施礼。另外一个就是米芾大师咯,依次行礼完毕。
听到他们谈论诗稿,李清照马上竖起了耳朵。而他身边的小官人摊出手来一幅讨要模样,意思再明显不过。
黄庭坚看到皇上给王诜撑腰,逼稿逼到这份上,岂有此理,笑骂道:“都尉,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还了你的诗债吧!”
米芾早就盼着这句话了,他看见案桌上的玛瑙砚、李廷珪墨、牙管笔、金砚匣及玉镇纸之类稀有文具一应俱全,他们的诗情画债绝对配得上如此佳品啊,快步上前铺好了纸张。
赵大吉和李易安对视一眼,连声称快,联袂坐在一旁。
“汝且道来听听!”王诜故作认真笑道。
黄庭坚左手负于腰后,右手轻捋银须,前踏两步临窗静立。
“花气薰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
春来诗思何所似,八节滩头上水船。”
米芾提笔便写,并不时在纸上来回跳跃,落笔如云,龙蛇飞舞。
“不错不错,开篇就以花气熏人点题……”王诜一步三摇晃到桌边,老米的字就是妙绝啊。
“黄老追求奇拗硬涩的风格,此诗当真是极品啊!小生拜服。”赵佶的确是非常喜欢,与文坛巨匠头脑风暴,太爽了。
“小官人,别听他的酱油诗了,来看看我的字何如?”给了黄庭坚一个白眼,米芾轻轻放下御笔,手稍微抖了一下。
平时这些书房珍品只能在禁中观赏,哪能亲手尝试。
一点墨汁悄无声息地滴落在米芾的衣裳上,他写字太专注,没有现。
黄庭坚见到新面孔仍然沉浸在他的新诗里,很好奇他会有何见地。
李易安见大家围看过来,恭敬道:“小辈还在消化领悟黄老的大作,点评绝不敢当,只是觉得何所似一句,有点铁成金之妙!”
原本以为皇上和这个年轻人只是看客,没想到他们领悟还挺深刻,这个小美男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