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额,当地盛产竹木漆,宫里总是来人克扣盘剥,方十三他们家里不堪重负,他自己跟着食菜事魔们昼伏夜出,振臂一呼,居然应者云集。”
赵佶停下脚步,这还跟自己有很大关系了:“这么说来,还是朕的过错了,朕可没有让他们吃拿卡要,剥削百姓。然后呢?”
知道说错话,庄知府步履稍微沉重了些,看到赵佶并没有动怒,他接着汇报着。
“他善于笼络人心,家里有钱,出手豪爽,渐渐地累积了极高的声望,将湖州这一带的魔教全部掌控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赵佶下到大牢负一层,凉爽了许多,早有狱卒前面带路。
“他的武功是哪里来的?”赵佶想不明白,地主家的子女谁还有心思学这个,遭这份罪。
“这个微臣不知道,听魔教徒们说是进入摩尼教之后学的武艺,他就在前面右拐最里面的房间。”
难道是那本残缺的经书?
穿着道袍的赵佶,停在牢房门口,狱卒候在门边等赵佶的旨意,要不要开门,什么时候可以打开,都得赵佶话。
牢房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靠左边木榻上铺着稻草为垫,草席一张,中间三个破洞。
草席上面一个人正在打坐,侧身对着牢门,此时他睁开了眼睛。
赵佶仔细观察着这个魔教教主的神态和动静。
听到自己脚步声,他方腊耳根子动了一动,眼神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清醒,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往往很能说明问题。
方腊到底恢复清醒没有,他想干什么,还是聊聊再说,赵佶开口道:“咱们又见面了。”
方腊早已回忆起来最近生的事情,这个人居然还活着,没有被自己强大的攻击击杀,他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自己是疯疯癫癫进来的,莫不如继续装疯卖傻探探口风。
“我饿了,本教主饿了,你是谁呀,快点安排好酒好菜,我吃完好出去玩,哈哈哈哈。”
从草席上跳下来,方腊冲到牢门边,脚底湿滑,差点摔倒,扶着牢门柱子直喘气。
眼神里满是兴奋,肚子还真的出咕咕的叫声。
“我是这个城池现在最大的官,方腊,你的武功哪里学的?”
赵佶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你说什么武功,武功,噢噢噢,本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对,谁特么也没有我厉害。”
说着说着,方腊退后两步,戴着镣铐耍起武艺来。
还没有耍完三招,一个趔趄,方腊摔倒在木榻边。
方腊清醒的时候突然要表演疯魔状态,一下子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狱卒忍俊不禁,看见赵佶没有动静,又迅整理好了表情。
“你能打赢我,的确有几分本事,不过你的护法要来强攻常州城了,他们为啥不管你的死活呢?就不怕我杀了你?”
赵佶盯着方腊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细节。
在地上傻笑的方腊听到赵佶的话,极为短暂的停滞,然后迅恢复了疯癫。
“快杀了我啊,我不想活了,这大宋皇帝赵佶不顾百姓的死活,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就是这极为短暂的停滞,赵佶敏锐地捕捉到了方腊的破绽。
特种兵学院早就教过这些审讯技巧,以及如何辨识俘虏供词真伪,方腊肯定已经清醒,正在想办法出去。
他一个那么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待在大牢等死。
“传我命令,死守常州城,要是守不住,先一把火烧了这个大牢,烧死方腊。”
“遵命!”
赵佶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牢。
“喂喂,别走啊,咱们再打一次,看看谁赢?”
方腊手伸出牢门柱子,不停招呼着赵佶,但这个人居然头也不回,留下一个无情冷酷的背影。
狱卒不耐烦地骂道:“滚回去坐好啊,想挨鞭子嘛?!”
啪啪几鞭子抽向方腊,方腊硬挺着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缓缓躺平了。
他们两个护法当真要强攻常州城?这牢门很是牢固,硬闯是不可能了。怎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