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琪琪格聽到這遠遠意料之外的話,立刻驚呼出聲,扭頭看向一旁的桂嬤嬤和蘇麻喇姑。
兩個跟著孝莊文皇后從科爾沁大草原上來到宮廷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聽到這樣的解釋,也驚得眼皮子重重跳了跳。
如果這事兒往前推十幾年,年輕的帝王威勢不深,對後宮掌控力還弱時,發生這種謀害皇嗣的事情不稀奇,可眼下帝王親政都快三十年了,威深勢重,連宮妃爭鬥下絆子的事兒都少之又少了,哪個不要命的竟然敢偷偷向皇上極為重視的皇家第三代身上下手啊。
性子沉穩的蘇麻喇姑極快的消化了這個驚人的消息,抓了抓圈椅扶手,又看向烏仁嬤嬤急切的詢問道:
「那這背後之人查出來了嗎?」
烏仁嬤嬤臉色凝重的搖頭回答道:「想來目前還是沒有查出來真兇的,奴婢聽梁總管說,儲秀宮這事兒背後應該是策劃許久了,當時負責給平妃娘娘布置靈堂的宮人們事先都中了慢性毒藥,魏珠奉皇命衝進儲秀宮中抓人時,那些宮人們就七竅流血的死了,因為鬧出的人命不少,所以儲秀宮才被封宮的。」
「不過惠、宜、德、榮四妃全都被萬歲爺下旨給禁足了,除了德妃娘娘被禁足半年外,其餘的三妃都被禁了三個月的足。」
第7章要做主啊
向來不喜歡德妃烏雅氏的塔娜聽到烏仁嬤嬤後半句話,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身子微微往前傾,忙不迭的興奮問道:
「嬤嬤,她們四個是咋了?咋一起被罰了?」
原本大廳中緊張的氣氛,也被塔娜突如其來的八卦之音給攪和的鬆快了幾分。
烏仁嬤嬤瞧了瞧塔娜,蹙著眉頭,一言難盡地說道:
「宣嬪娘娘,老奴這話說出來雖然有些冒犯平妃娘娘了,但,唉,平妃娘娘生前也不知道是怎麼管理儲秀宮的,裡面都被滲透成篩子了。」
「魏珠抓出來的宮人們,有一大半都是各宮插進去的眼線,其中永和宮的最多,前殿、後殿、東、西配殿都有德妃的人,甚至是平妃娘娘生前比較信賴的大宮女都被德妃給暗中策反了,萬歲爺查到這個情況後,在御書房中大怒摔了茶盞,當即就讓御前太監帶著口諭去延禧、翊坤、永和、鍾粹四宮中訓話,還把四妃給禁足了。」
烏仁嬤嬤的話音剛落,四個老、中、青的蒙古女人忍不住把眼睛都瞪大了。
聽到討厭又偽善的女人倒大霉了,塔娜像是盛夏中喝了一大杯冰鎮酸梅湯般,從頭到腳都舒坦了,忙拉著皇太后的胳膊出聲道:
「嘖!娘娘,臣妾早就說了吧,德妃平日裡最會裝腔作勢了,她可不是外表那般單純無害的小白兔。」
「那年在御花園中臣妾的賽恩乎明明沒有碰到她,她非一臉嬌弱的對著皇上表哥說她肚子有些疼,似乎是動胎氣了,氣得臣妾當即和表哥大吵了一架,哼,如果不是那個時候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給臣妾說好話,怕是賽恩乎就成御膳房裡的一道菜了!」
「她遠住在東南角的永和宮,還悄無聲息地將手伸到了西北角的儲秀宮,這心眼子不說一萬也有八千了吧?」
琪琪格也對心腹嬤嬤說出來的話,感到意外極了。
聽著宣嬪話語中帶著的火氣,她用手拍了拍宣嬪的胳膊表示安撫,眸中也極快地閃過一抹可惜之意。
大公主純禧(恭親王常寧的庶長女)、五阿哥胤祺和五公主溫憲都是從小在皇太后膝下撫養長大的。
平日裡因為溫憲的關係,琪琪格一直覺得德妃性子不錯,說話溫溫柔柔的,還善解人意,安安分分、不爭不搶的,對得起「德」這個封號,哪成想這人倒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啊,她還真是看錯眼了。
桂嬤嬤和蘇麻喇姑活得久,都人老成精了,她們倆倒從來沒有小瞧過德妃,有句俗話說得好啊,會咬人的狗不叫。
自皇上登基以來,能一口氣誕下六位皇子、皇女的后妃,除了年輕時容貌嬌艷的榮妃外,就是盛寵不衰的德妃了,單看她的生產數量,這能是沒心機的人嗎?若德妃真如她表面上看起來,那般清高不爭,這人怕是早就在這吃人的後宮裡變成一把骨灰了。
兩人對視一眼,眸中默契的閃過同樣的困惑,桂嬤嬤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以往咱也沒有聽說過這平妃娘娘與德妃娘娘有齟齬啊,德妃娘娘往儲秀宮中插那麼多眼線幹什麼?」
「誰知道呢,保不准德妃私下裡看不慣赫舍里一族呢,東宮插手難,儲秀宮插手易,她就這麼討巧地幹了唄。」
坐在軟榻上的塔娜又快人快語地接話道。
「行了」,琪琪格張嘴打了個哈欠,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塔娜的額頭,笑罵道,「你這丫頭說兩句話出出氣就行了,咋還說著說著扯到太子母族上面了?」
「這幾年下來,哀家還以為你這丫頭在後宮裡磨得,懂的收斂了,原來一遇上事兒還是個說話隨性的潑皮猴子。」
「現在這事情也搞清楚了,與你咸福宮扯不上半點兒干係,你也放心了吧?時辰不早了,快些滾回去睡覺吧。」
瞧見皇太后臉上的困意,塔娜懂的見好就收的道理,立刻從軟榻上站起來衝著琪琪格俯了俯身,笑盈盈地說道:
「娘娘,那臣妾就先回去休息了,等天放晴了,再來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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