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崖与黑衣人叔叔分别之后,也懒得在原地等候莫天山,当即展开身形,没多久便顺利的来到了陵川府。
“那万毒宗两人不是说沿途还埋伏了高手吗?这一路却是一个也没见着,看来那个叫乾安的不过是个胆小鬼。哎~看来还是黑衣叔叔说的对,人在害怕时会说真话,但在极度害怕为求活命时说出来的便不一定是真话了。”
李牧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一家还算豪华的客栈。然而,当他伸手入怀想要掏钱给小二,以便让他赶紧收拾一间上房时,才发现自已所有的银两都放在了给莫天山的包袱里。
李牧崖的身上从不放银子,当然,更不会佩戴金银首饰或是珠宝玉器,杀手杀人的时候从不会带累赘的东西。这源于杀手的习惯,一个真正的杀手总是会让自已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这个状态不只是精神上保持警惕,而是会让自已全身都处于最佳的出手状态。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杀手便需要摒弃一切可能影响自已行动的东西。
银子就是最累赘的东西,银子越多,越是累赘。试想一下,在你出剑的时候,身上还揣着几十两银子,那是有多么碍事。对方要是弱你很多那还好,但如果是相当的对手,那么出剑或是腾挪慢了一刻,或许丢的便是性命。
至于项链玉佩这些,或许并不影响出剑,但如果是跟踪和暗杀,这些配饰便很有可能暴露行踪。
所以,现在的李牧崖,除了手中的宝剑和身上的衣物,再无他物。
李牧崖能够提前看透别人的阴谋诡计,也能够轻易间给敌人布置天罗地网,他的心思千百,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已会有一天没有住宿的钱。也许,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小了,所以他才完全没有注意。
人便是这样,总是会对自已觉得无关紧要下意识的忽略。而花钱这事儿,李牧崖还真没有放在心上。以前,大多时候都是李刀为他安排好一切,自已出去做任务时,虽然也不带钱,但向来也不怎么花钱睡客栈。
如今真还遇上这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李牧崖也没有遇上常人往往会遇上的嘲讽。那店小二见李牧崖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银两,态度上并没有冷嘲热讽,而是依旧谦卑恭顺的道:“小爷这是出门着急忘带银子了吧?”
李牧崖闻言,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忙的时候,自已白白耽搁他那么长时间,这店小二竟并不恼,还贴心的为自已找了借口。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意外,无非是这店小二还有些眼力见罢了。就李牧崖这般个丰神俊朗,神色冷峻的相貌,再加上手握宝剑,一身红色锦袍,谁敢说他是连客栈都住不起的穷鬼。
这世间,人之高下,往往单凭外貌穿着,便能区分个七七八八。而世人在位高之人面前,总会分外谦卑一些。
李牧崖倒是也不尴尬,点了点头,说道:“离行时走得急了些。”
店小二也不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只是以往的时候,客人都是些普通人,所以他都是调笑几句便不再理会了。但今天这人,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店小二却总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他以往只在这客栈的大老板身上感受到过,而眼前这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以至于店小二丝毫不敢造次。
只是,这赶人的话店小二他不敢说出口,但让人白住的事儿他更是不敢做,直接走人又怕李牧崖会发火。于是只得弯着腰笑着道:“那不知小爷您今晚……”
李牧崖这下倒是纠结起来。现在已是入夜,而且之前与黑衣叔叔比试轻功李牧崖也是耗尽了力气,后面又接着赶路疾行,现在虽然已经恢复许多,但还是有些疲惫,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找张又大又舒服的床,好好休息一夜。
可是,李牧崖虽然做事随心所欲,却还真没有过吃霸王餐强住客栈这般无赖行径。
就在李牧崖摆手准备离开另想办法时,他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这味道并非香味,但并不难闻。随后,一只文弱的手伸了过来,递出十两银子给店小二。然后李牧崖便听到一道清脆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道:“这位大哥的钱,小生帮他付了。”
店小二一见如此,自然是高兴万分,连忙接过银子,说道:“好咧,这位公子天子房间一间,不知小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那稚嫩声音道:“我也一样。顺便两个房间都安排些吃食,余下的便存柜上吧。”
店小二叫了一声:“好咧,二位稍候,我这就去给二位安排。”说完便风也似的安排去了。
这是,李牧崖才看到,替自已付钱的原来是一个瘦弱清秀的小书生,书生看起来不过二八,长相俊俏,只是分外柔和了些。
李牧崖向这小书生拱手道:“谢了。”
小书生道:“兄台不必见外,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观兄台之气质,想必亦非普通人,我们今夜能在此相遇,也算是缘分。小弟名叫陆仁贾,乃是陵川府莒县人士,此次外出是为进京赶考。”
李牧崖笑了笑,说道:“原来是陆兄,在下李牧崖。既然陆兄这么说了,那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他日定当回报。”
陆仁贾连连摆手,“小事而已,不足挂齿。而且我从小体弱,于是家里也请了教头教我些拳脚功夫,所以对您们这些江湖侠客,也是心生向往的很。”
李牧崖有些惊讶的看了几眼陆仁贾,说道:“哦?不想陆兄还是位文武全才。”
陆仁贾连忙摆手道:“只是随便练练,哪里敢当?”
这时,店小二已是将房间准备好了,并准备了一桌酒菜。
“李大哥,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到您共饮几杯?”陆仁贾道。
李牧崖自是不好推辞,再说刚好他也饿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牧崖和陆仁贾一同进了房间,陆仁贾倒是极其热情,刚坐下便连敬了数杯,不多久,两人便推杯换盏,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莫看这个陆仁贾典型的文弱书生,但酒量却一点不孬,杯酒之间,喝的并不比李牧崖少,这倒是让李牧崖高看了他几眼。
“李大哥可是哪个门派的高手?亦或是行走江湖,四海为家的侠客?”几杯酒下肚后,陆仁贾突然举杯问道。
李牧崖举杯碰了一下,回答道:“陆兄高抬我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门派的弟子,如今也只是在外游历罢了。”
陆仁贾道:“那李大哥今后要去哪里游历呢?”
李牧崖想了想,说道:“我也在这陵川府还有些事要了结,之后便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方向,随波逐流罢了。”
谁知陆仁贾听后激动得站了起来,说道:“真的?那小弟这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哥成全。”
李牧崖疑惑道:“什么不情之请?你先说说看。”
陆仁贾道:“是这样的,您看,小弟我虽练过几天拳脚,但充其量不过入门而已实不敢摆上台面。而小弟这次赶考,一路去到京都,路途遥远,实是对自已的安危很是担心。李大哥您一看便是武艺非凡,正好又在四处游历,而我们又这般有缘,所以我想要邀请李大哥你同我一路上京。这沿途的花费我来承担,如果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您帮忙搭把手就成。不知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