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德四十年,帝崩,同日天上显五彩祥云,有一道祥光自帝身上升起,朝着天际而去。后,人间一夜入春,百花齐盛,恍若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如今的天帝立地飞升,以凡人之身为仙,而如今,人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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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自是有专门的接引仙人的,比如曾经引容钰的玉真子。可一来,人皇非普通仙人,上一位人皇甚至成了圣人,虽不是天庭正神,地位却很是独特。这二来,自端德十七年天帝派鸾鸟送去婚书后,三界谁不知天帝与新人皇的关系?
是以,当人皇飞升时刻到来时,谁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去当个讨嫌的。容钰自是知道大家的心思,当然也领了这份情。
况且,她想,她的小和尚想来也希望早点见到她吧。
二十三日过去,便如她亲口所说,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她亦希望他飞升时,见到的第一个神仙,是她。
人身已死,酆无咎的元灵便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吸来,让他不由自主的飞出了那具已无任何声息的身体。
那元灵渐渐汇聚在了一切,化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竟正是他们定情的年纪。
女为悦己者容,男子又何尝不是?
他希望她看到的永远是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也想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她的面前。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陛下姿容世无双。”她如此对他说,竟是直白又热烈
。可哪怕过了几十年,她的小和尚依旧如许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一般,峻秀的面容上随着她的话语,缓缓染上了绯红。
“阿钰。”
酆无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面若朝霞,眼尾泛着红意,似是羞赧,“别说了。”
“噗。”
容钰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带着些促狭的道,“陛下是不喜欢这几个词吗?那我便换一个……唔。”
话未说完,唇便倏然被人堵上了。
容钰微抬眸子,对上的却是一双带着几丝懵懂和紧张慌乱的眼睛。一瞬间,她的心仿若泡进了温温的白水中,又软又麻。
明明是他率先越了矩,做出了亲密之举,然而,亦是他,比她这个被“轻薄”的人还要慌张。
“我、我不是故意的。”
唇上的暖意霎时离开,青年的声音低弱了下去,有些心虚的道,“只是阿钰你变了,你以前都不说这些……轻挑之语的。”
他低着头,像是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但分明是他极其在意这些,否则也不会化为年轻时的模样了。
“若是你不喜听,那我以后便不说了。”容钰眉心微动,从善如流的道。说着,她一瞬间便收起了情绪,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闻言,本低着头的青年蓦然抬起头来,张张嘴,像是急了,脱口而出道:“不要,我喜欢的!”
话一出口,他倏然闭上了嘴,脸色更红了,像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般。
见此,容钰故作的冷淡哪里还
能撑住,她不由叹了口气,微微踮脚在那张通红的脸庞上轻轻碰了碰,轻叹道:“都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了,怎得还与之前一样?”
她虽这般说,但眼底分明全是笑意,并笑着朝他伸出了手,柔声道:“无咎,跟我走吧,好不好?”
是曾经冷硬的容将军没有的温柔。
酆无咎专注地凝视着面前人,没有让她多等一瞬,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牢牢地握住了那只比他小了一圈的手。
声音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祥光直入天际,那两道身影相携朝着天庭缓缓而去。容钰抬首看向那一片片五彩祥云,却没有看见,身边面染红云的青年眼底极快的掠过了一抹笑意。
是啊,都是六十几岁的老头子了,再不济,也不是真正的青涩少年了。
只是,只要她喜欢。
那他便愿意在她的面前,做一辈子的青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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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出世,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三界。虽酆无咎还未成圣,可只以人皇之身,便已让众仙妖不敢轻视。
更何况,他还是天帝的身边人,也算是未来的天后。
而随着他的飞升,有关人皇的生平也传了出来。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和尚,一步步走到今日,成为了让无数人仙妖仰望的人皇,他的一生便是一个奇迹。
而上一个奇迹,是天帝容钰。
他们都没有显赫或者特殊的出身,正因为如此,能有今日的地位,能走到如今的高度,便更让人敬
仰,也更能激励人心。
曾经的天庭,关系错综繁杂,阶级分明。而如今,大家却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因此,一时间,三界竟多了几分欣欣向荣,竟是少了许多浑噩度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