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樾忽而想起许朔月那句话。
“王爷,你不去说书真的可惜了。”
李廷鹤没有再多说,负手离开。
伶舟樾继续追上去。
“举世无双,智勇双全的摄政王大人,你真不考虑一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要是收了许朔月,这尘光的前四可都在你手上,你想杀谁,你说一声,我们去给你杀。”
她一路追进李廷鹤的屋子。
第一次进他屋子找东西那件事突然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她压下心里的尴尬,继续道。
“这事只有你能办成,只要能保许氏姐弟两命,我保证许朔月出征,定踏平临月国。”
路上她把她和许朔月在天牢商量的事告诉李廷鹤,适当隐瞒一些他不能知道的事。
但李廷鹤的这张嘴像是铁的,什么也不说,条件也不谈。
她口都说干了,他就盯着她看,说一个字跟要他命一样。
“我都说了这么久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相互对望。
伶舟樾盯着他的浅金色眼瞳,生出一股想把他挖出来的念头。
被这只眼睛盯着,就像被阎王盯着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按照你说的,倒不如你直接去喊靖安王一声爹,说不定更简单。”
“我想啊,可谁让你说我跟你定亲了?现在我再去说,你看这机会大吗?”
李廷鹤点头,郑重其事道。
“只要你把靖安王哄开心不追究这事,又有他做担保,许朔月自然无虞。”
伶舟樾一听,确实有道理。
他们本来就没定亲,只要李廷鹤配合,一切都好说。
她如此想着,茶杯已经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完全没看到李廷鹤眼中涌起的阴翳和危险。
“行,就按你说的办。”
她起身离开,正欲拉开门,一只手陡然出现,“啪”的一声按在两扇门中间。
伶舟樾正疑惑,一回身,一身黑袍压下,带着迫人的气势,将她困在其中。
“你还真去?让你跟本王成亲,你推诿扯皮,靖安王不过提一嘴,你就上赶着去,本王除了比那小子少只眼,哪不如他?”
李廷鹤压着万丈怒意,语调平平,声色冰冷,令人如坠冰窟。
伶舟樾被挤压在小空间里,周围的低气压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她颤巍巍抬头,落入李廷鹤浅金色的瞳孔中。
李廷鹤低垂着头俯视她,阴影下的脸色如覆寒霜,眼底的怒意肆无忌惮翻涌,随时能吞没她。
伶舟樾咧嘴一笑:“王爷这话说的,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叫你跟本王成亲,你怎么就没这么主动?”
“那不一样。”
伶舟樾顶着巨大压力,见他眼底神色微动,笑着瞎编。
“王爷真心待我,我不能昧着良心欺骗王爷,感情这种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延庆侯则不同,我对他无意,过去也不过逢场作戏,等许朔月无事,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说这话终究还是昧了良心。
跟李廷鹤谈感情,与打着灯笼进茅厕无异。
至于江泽渊,性子和长相都沉熟稳重,身材比例也不错,不多看几眼岂不是亏死。
“当真?”
李廷鹤微微低头,凑近些许,她的脸上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来。
被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对着,纵使是阅色无数的她,也不由得心神摇晃。
不过半息,她很快清醒过来。
李廷鹤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