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並?非是要小旗。」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口舌笨拙,說話都要再補充:「我只是想像是小旗一樣?,跟你?做些事情。」
蕭言暮此刻隱隱明白她自己想要什麼,她在這一刻似乎理解了她的弟弟,權勢真的是好東西,她也想要,但是她此刻羞於說出口,一個連自己的生活都處理不清楚的女人?,去做官,簡直異想天開。
這世道,男人?說自己想做官,是有大志向,是值得一夸的事情,女人?說自己想做官,卻容易惹人?做笑談。
沈溯瞧著蕭言暮欲言又止,話都說不清楚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勾唇。
他自然知道蕭言暮是想做什麼。
蕭言暮哪裡懂什麼是錦衣衛?說是想做錦衣衛,不過是想跟著他而已。
想來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想要找理由跟他多親近親近,卻又沒什麼其他理由,只能隨意扯一個想做小旗的話頭來講。
女子嘛,想要什麼,總是不好意思講透的,要欲拒還迎的勾上一勾。
沈溯這張臉,以前也有過女子為了他入錦衣衛的事情,只是大多數女子都受不了錦衣衛的辛苦,在選拔的環節就被刷了,真進了錦衣衛之後,又充分見識到了沈溯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所以根本不敢來招惹他。
沈溯也不喜跟愛慕他的女子辦案,會?突生出很多麻煩來,但如果是蕭言暮的話,他也能勉強一下,給蕭言暮一個接近他的機會?。
「做小旗怕是不行——南典府司內,一切都看功績的,且不收無用之人?,蕭姑娘若是想進南典府司,可?以去問問程小旗。」
沈溯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是拋給了蕭言暮一條路去,叫蕭言暮自己去問。
蕭言暮當時講完此話後,已覺得自己十?分貪婪,頗有一種纏著人?家、占人?家便宜的感覺,但沒想到沈溯竟沒有直接開口拒絕她,還真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蕭言暮一時羞愧的紅了面,只低頭應了一聲「多謝沈大人?」。
沈溯頷,轉身離去時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但如果有人?能多瞧一瞧,便能瞧見他眼角眉梢里少見的掛著幾分浪蕩勁兒?,人?都飄飄然,一陣風吹來,他都要隨風而起?了。
沈溯離開之後,程小旗才從?從?馬廄處繞出來,一路行到院中?,奔向蕭言暮去。
蕭言暮一見了她,便忙與她揮手道:「程小旗,我有話與你?說。」
「我也有話與你?說!」
沈溯走了,程小旗這張嘴又活過來了,她拉著蕭言暮進屋,利索的往桌後一坐,從?懷裡掏出來一包「糖炒栗子」,一包「焦糖瓜子」,滿面興奮地一拍桌子道:「我的二?姨我的姥,我的碎花大棉襖!山覃郡主府的事兒?,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她在沈溯面前可?憋壞了啊!憋一路了!
蕭言暮盯著桌上的栗子和?瓜子,想了想,默默地端過來了一壺茶水。
她現在有求於人?,便慢慢說道吧。
彼時已是午後,兩?個穿著飛魚服的姑娘坐到一起?來,曬著太?陽嗑瓜子,嘴裡念叨著各種八卦,從?山覃郡主府開始,說到各個府門,最後又繞回到錦衣衛,程小旗說的是唾沫四濺,蕭言暮邊聽邊記。
歲月流淌,八卦橫飛。
沈府的時光,竟然顯得溫情極了。
——
蕭言暮在沈府聽消息、沈溯打馬出府的時候,韓臨淵也已經出了山覃郡主的門。
韓羨魚和?蕭言謹最後都被大韓府的人?給接走了,後來如何處理,也得是大韓府那邊做主,韓臨淵插不了手——他早被趕出大韓府的門了。
妹妹的事兒?他問不了,他只能等沈溯離開之後去問韓德建,打探沈溯為何而來。
韓德建自是如實相?告。
「沈大人?這次來尋我,是問了些關於兩?年前我們判的白府案子的。」韓德建說著時,還狐疑的看著韓臨淵,道:「這案子當初是你?讓我判的「意外」,你?還說證據確鑿,我才隨你?一起?判的,現在錦衣衛都問上門來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刑部斷案不是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一道手續起?碼要過好幾個人?的手,韓德建當初就因為韓臨淵是同族血親,就給韓臨淵行了方?便,隨著韓臨淵一起?判了案。
但現在,韓德建怕錦衣衛秋後算帳——這一整日裡,先是韓羨魚出事,後是錦衣衛上門,真是倒八輩子霉。
「不會?出事。」韓臨淵打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耐著性子道:「只是因為最近那十?萬兩?銀子丟失的案子,鬧出來的風波而已,放心吧,定不會?影響大兄仕途。」
沈溯問的那些話,確實跟白府滅門案有關,但是還沒觸及到關鍵,所以韓臨淵不怕,這點小事,他壓得住。
見韓臨淵如此氣定神閒,韓德建這才放心,又親親熱熱的拉著韓臨淵說了片刻的話,韓臨淵才告辭。
韓臨淵從?山覃郡主府離開後,繼續去找白桃和?蕭言暮。
京中?的北風冷冽,吹動他的衣袍,吹亂他的髮絲,吹木他的面頰,他立在馬上,看著街巷人?群紛擾,看著日頭漸斜,恍惚間只覺得一股求而不得的戾氣在胸口攀升。
蕭言暮,蕭言暮,你?到底在哪兒??
你?是與我拜過天地的妻子,怎麼能與別?的男人?一起?苟合?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偷樂享情的時候,可?有想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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