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些讶异,“怎么,你认识他?”
姜银川揉揉脑袋,“认识!化成灰也认识!”
敢肖想他妹妹的人,他姜银川记一辈子,更何况是卢坤那种色眯眯的窝囊废,要不是为了救爹,就该让他永远不能人道!
少女见姜银川一提卢坤就咬牙切齿,脸上闪过愉悦之色,“看来兄台也是同道中人,既然咱们都讨厌卢坤,那就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本姑娘凤卿仪。”
“姜银川,这是我妹妹姜晚晚。”
姜银川说罢,凤卿仪立刻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看向姜晚晚,“你就是姜晚晚?青州知州家的小丫头?听说卢坤想把你抓回去做童养媳,被当街暴打了一顿,还差点断了命根子。”
凤卿仪背靠在车壁上,微微晃动的肩膀暴露了她内心的窃喜。
姜晚晚拍拍小胸脯,“是我是我,不过姐姐,你是怎么被那些坏伯伯抓住的呀?”
“我与卢坤定亲,还有两个月就要成婚了,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还是想找一个自己心仪的男子,于是就偷偷跑出来,看看这卢坤究竟是何人物,没想到竟是那样一个臭名昭著的色中饿鬼。”
凤卿仪咬了一口手中的桂花糕,继续说,“我凤卿仪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人,我要嫁的人,必定才华横溢、品行端正、相貌堂堂,要是真嫁给卢坤,我下半辈子就毁了,所以我就逃婚了。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了拐子,反正现在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这样挺好。”
姜银川嘴角抽了抽,“你也真是心大,万一拐子看出来你是女子,把你卖到青楼去可如何是好?”
“这不是遇到你们了吗?一会儿咱们瞅准机会给他们下药。”凤卿仪不在意地耸耸肩。
姜银川撇嘴,“你说得轻巧,走了这么久也没见他们休息一下,恐怕等到咱们被卖了,都没机会下药。”
姜晚晚叹了口气,“要是这会儿能下点雨就好了,这样坏人伯伯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下雨?姜银川摸了摸姜晚晚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又不是大夏天,哪能说下雨就下雨。
正摇头呢,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喊,“这鬼天气,大冬天的打雷就算了,怎么还突然下雨了?”
顷刻间噼里啪啦的雨声传来,又听马车外的男人咒骂,“哎哟喂!这雨怎么还越下越大了!”
姜银川掀开车帘,见暴雨如注,天际仿佛裂开了口子,倾盆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雨滴密集而急促,砸在马车顶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还真的下雨了?”姜银川喃喃自语,满脸不可置信。
凤卿仪惊奇不已,“小丫头,你是老天的亲闺女吗?”
刚才打雷闪电就算了,怎么姜晚晚一说下雨,就真下了呢?还是瓢泼大雨。
姜晚晚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大大的眼睛眨呀眨,“晚晚是爹爹娘亲的女儿啊,不是天伯伯的女儿!”
自从姜晚晚来到姜家,他们家的运气就越来越好了,连带着自个儿的学业也蒸蒸日上,学习越来越顺心,成绩越来越好,爹娘看自己的眼神也越发和蔼。
晚晚是个福星,这点他是知道的,可自家妹妹的福运难道逆天到了这个地步?
要不要考虑把晚晚供起来?
菩萨需要供香,晚晚需要供什么?栗子糕?核桃酥?
姜晚晚不知道哥哥的脑回路已经拐到天边去了,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原本鼓鼓的小肚子已经瘪下去了,啊!晚晚好饿!
“二哥!这雨就像盆子在倒一样,没法继续走了!怎么办?”马车外一个汉子扯着嗓子吼。
“前面好像有一家店!我们赶紧进去躲一躲,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刚好吃点东西,再喝点酒暖暖身子,大冬天的又下雨,冻死人了!”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汉子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亮光喜道。
“机会来了!晚晚,赶紧把一颗就倒丸给我和你哥哥。”
凤卿仪伸出手,姜晚晚掏出药丸放在凤卿仪手心,凤卿仪将药丸捏碎,用黄纸分成两包,递给姜银川,“一会儿我们见机行事。”
马车在店门口停下,几个大汉将马拴好,留了两个汉子看守马车,其余两人准备进店吃东西。
“喂!大哥!我们肚子也饿了!可否行行好,让我们也进去吃点东西!”这时姜银川掀开了车帘。
见大汉脸色不悦,又赶紧满脸堆笑,“不让我们吃饱,万一饿晕了,也不好卖,你说是吧。”
姜晚晚也露出个小脑袋,“伯伯,晚晚肚肚太饿了,不吃东西,晚晚就会去见阎王爷爷的。”
说完小肚子还配合地传出了咕噜声。
为首的汉子阴沉着脸,见姜晚晚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挥挥手,“好吧,老四,把他们压下来!”
马车内两大三小都下来之后,汉子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吃饭可以,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送你们上西天!”
说完走到姜银川身边,将他腰间的荷包一把扯了下来,把里面的银子全部取出,哈哈大笑,“这小子还带了不少银子,哥几个,咱们可以大吃一顿了!”
几人踏入灯火昏黄的小酒馆,大汉们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将银子拍在桌上,“小二,将你们店里最贵的菜和最好的酒都上上来!”
姜银川与凤卿仪、姜晚晚和两个孩子也坐了下来,姜银川对凤卿仪使了个眼色,凤卿仪心照不宣地捏紧了袖中的纸包。
姜银川笑着恭维几名壮汉,汉子们飘飘然,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凤卿仪趁机拿出药包,准备倒进酒壶里,四个汉子却突然两眼一闭,趴在了酒桌上。
几个人都是一愣,怎么回事?这不是还没下药吗,怎么就倒了?
忽然一阵爽朗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这蒙汗药果然有效,才喝了几杯,就起作用了!”
姜银川循着声音看去,一人头戴玉冠,身着墨色长袍,瞧着年纪约莫三十岁,跟爹长得十分相像。
“四伯伯?”姜银川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