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将那衣裳收起来烧了,只点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府上别人对此一概不知。我已经吩咐过了,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王嬷嬷话音一转:“倒是江姑娘。我特意瞒着消息怕她担心,她以为殿下只受了轻伤。说是想来探望殿下呢。”
李邵修嗯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大事,便不需让她过来照顾。只是一步棋而已。”
王嬷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也好。
———
黄昏,一个面生的小厮到了侧阁,焦急道:“江姑娘。殿下受了伤,那边的人忙不过来,您能不能去搭把手照顾一下呢。”
柔安将舀子放下,担忧道:“嬷嬷下午还说了,殿下身上只是小伤而已,身边照顾的人手也足够。现在又严重了吗?”
小厮忙不迭点头,想起信王殿下的嘱托,夸大其词:“是啊。又严重了,身上疼的都不行。而且王嬷嬷出府办事,府里的人都乱成一锅粥了。”
怎么会这样?
疾步到内室,江柔安担忧不止。看着榻上虚弱的人,轻声开口:“世叔,您觉得怎么样?”
一贯意气风发,眉宇轩昂的男子面色发白,双唇干涩。用力睁开眼睛看向她,深邃双眼中一片脆弱:“没事。没什么的…只是小伤而已。”
不是小伤么?为何会如此严重。
江柔安急道:“都这样了,哪
里还算是小伤?我看看。”
说着就要解他的衣领看伤口。
李邵修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无事…”
他掩了掩唇,气喘吁吁:“他们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了,没事。咳咳…”
“您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
“东哥儿他们呢?殿里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没什么事,便让他们下去了。”
见他这样虚弱,江柔安起身:“我去找人。”
身后人手指捏住她的袖口:“别…咳。我想喝些水…来,你扶我起来。”
柔安迫不得已扶起男人,他虚疲的站起身来,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因为自己没力气,只能斜斜的倚着她。
他又高又沉,失了力气,柔安走的吃力。
内室到外阁,短短的一截路,走了半响。
终于拿到了水,江柔安扶着他又跌跌撞撞回了榻子。她拿勺子取了一勺温水,放在男人干涩的唇瓣前。
柔安心中察觉到一丝怀疑,真的有人会难受到连水都咽不下去吗?
她心底的疑惑很快被男人的哼哼声音打消,他装作难受,伏倒在榻上,干燥的双唇被染湿润,眼眸漆黑,温和看着她:“若没有你,我只怕要被渴死了。”
信王殿下很少有这样脆弱的时候。柔安只觉得他可怜,多问了一句:“还喝吗?”
李邵修点头,那滋味着实太甜,一天不品尝便难受。心痒难耐,他真的要被渴死了。躲过王嬷嬷的视线,现如今又在称病,有了闲暇,自然
想和她多亲近一些。于是想出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来,他知道她一向心软。
一碗水又怎么够呢?
都怪他心太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