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跪在地上。
席卢黑着脸看着二人,迟迟不语。
“父亲要打要罚,儿子都认,只是父亲对双双说的话,过重了。”席子沛忍不住开口,他不理解。
要说此事明眼看去,就是姑母在寻衅,故意要父亲责罚。父亲心中既然已经有了判断,大可不必说的如此重。
他狐疑之际,听到一身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少陵,你与贺家姑娘的婚事在即,后院不安,切莫沾染。”
席卢言毕,叹息一声,“此事少有人知道,马上就下聘了,别生出什么乱事才好。你可明白我说的意思。”
席子沛思忖片刻,父亲是怕姑母将心思挪到自己心上。
“是,儿子记下了。”
席卢转念又想起那个利落的何家姑娘贺菱,心中有些暖意。
席卢又开口说道,“贺家姑娘自小在宫里受教养,家中也一直主事。你是要做一家之主的人,眼光要长远些。莫让媳妇看了你笑话。”
席子沛见父亲事事为自己担忧,心中欢喜顿时烟消云散,转念有些伤怀,总觉是自己不够争气的缘故。故而也不敢再多言,只得一味作揖应声。
“不要误了差事,去吧。”席卢抬了抬眼皮,摆了摆手。
席子沛又想为双双求情,却觉得自己似是多虑,张了张嘴悻悻的告退了。
席卢看着儿子离开,略有遗憾,这个孩子与她生母性情相似,不够果敢,未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家族众人,他多
有担忧。
屋里只剩下跪在地上久久不语的席子殊,还有坐在对面的席卢。
二人气愤怪怪的,似是都在堵着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席卢思忖,着丫头如此倔强,日后要吃亏的。竟半晌都不肯认错一二。
席子殊则一直在想,昨日宗旸夜闯席府,究竟是不是与父亲密谈。父亲明着是仁王的部下,到底是不是暗中为宗旸办事。
是与不是,都很为难。
一直快到正午,丫头也不敢进来传饭。
“你可知错?”席卢终于开口。
席子殊抬眸看父亲,摇摇头,一双眼眸诚挚纯洁,竟让席卢心头一软,这丫头近来变化很大,长进许多,就是嘴硬,不肯说一句软话。
“给人机会倒打一耙,不智!”席卢责备,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若不是一击即中,就韬光养晦,不要妄动。”
一句话点醒了席子殊,她歪头看去,细细思量。
他是责备自己多言说了那句话,让二房捉住了把柄,今日发难。他是怪自己不能将席子沄按住,心存善念么?
席子殊想说的事,爹爹,我要她活着,却不能好好活着。这人啊,死了一了百了的干净,活着不痛快才难受。
“爹,我不太明白,很多事现在都有些看不清。”席子殊开口。
上一世,她做了太多错事,父亲对自己从来是失望的。父亲曾劝过,责备过,罚过祠堂,甚至动手打过自己,只是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有认真
听过一句。
父亲那时的形象,大多数是胆小怕事的,大多数是畏首畏尾的,大多数是软弱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