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迟惶恐至极,父皇早年征战,半生波折才与一众得了天下,边境虽有不太平的时候却也治理得当。
可是父皇只有一个大忌,便是臣子结党,后宫涉政。
“父皇,席卢绝不是儿臣的近臣,不过是平日里走的近些,可也都是说些风雅之事,从不涉及朝政。”宗迟解释。
之前廖居就言,席卢与自己太过近亲,并非好事。
可是一个户部的小吏,与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上下级,也不知道是日日在父皇跟前耳报神,些许琐事也值当儿说一遭。
只见陛下摆摆手,叹声制止他说,“哎,你也不必忙着解释。”
他抬手示意宗迟起来,而后拦住他语重心长道,“詹云,你如今的身份贵重,便是你不愿,也会有许多人贴着你要你如何。”
他许久不曾亲自教导自己了,宗迟听到父亲教导心底有些触动。
“父皇只盼着你能遵从本心,为我大同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陛下言毕,在他肩头拍了拍。
宗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父皇如此看重自己,一番话只差说要将大同皇朝留给自己了。
他眼眶红红的,眼泪片刻就要滑落。
终究是亲生的父亲,便是自己犯了错也不会过于苛责自己。
他本以为武泗的事情会怪罪自己,没想到父皇不仅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对自己寄予厚望,便是老三想要陷害也是图徒劳一场。
“儿臣谨
遵父皇之命,全心为我大同社稷。”宗迟作揖表忠心,多一刻就要将一颗赤肝忠胆剖出来给父皇看了。
陛下要的效果,达到了。
“你母妃为你选了靖安王幺女做王妃,那姑娘朕是见过的,是不错的姑娘。”陛下说着,慢慢坐在那张龙椅上。
贵妃选的人是好的,只是太过功利,她恨不能让仁王娶了自己的龙椅,野心昭然若是,只怕成婚后便会有朝臣上请,立仁王为太子。
陛下心里千丝万缕,尤为悲凉。
下首的宗迟,此时激情澎湃之余,是有些高起低落的差异感,毕竟这个气氛下,自己怎么说佟妗妗不是自己心中所爱。
君前顶撞,可不是好儿子该做的事情。
他只得不语,陛下余光之间看破他似是有所迟疑,“你母妃还给老七求了封王的旨意,朕的意思是那孩子从未建功立业,封王恐怕是会被满朝文武诟病。”
父皇没有等着自己谢恩,却说了宗旸的事情。
甚好,他赶紧上前一步接话说,“仲玉天资聪慧,身子虽然早年弱了些,如今也调理的不错。为了儿臣的病,七弟日夜照料,要说也是到了封王的年岁了。”
其实自从他得知母妃与公主爱惜身体,不肯鲜血相救后,宗迟就决意要在父皇跟前儿为宗旸争得一个封号。
就算现在宗旸封王,于自己的大业而言并无影响。
自己从七岁起就在母妃跟前受教,按
照帝王教授长大,岂是一个宗旸可以撼动的。
只见陛下沉默,蹙着眉似是自己求告封号的事不满,或者是对宗旸诸多不满,却始终不见说为何不满,或是因何事不满。
宗迟不敢继续说话。
突地,陛下开口道,“还有一事,北胡出使。今年就让你那位近臣去吧,席卢如何?他的儿子要娶妻了,你去宣旨算是给了他体面。”
宗迟意外,没想到会让席卢去。
与席卢而言,这算是提拔了,一个户部的小吏得了这样的差事。
前几日席卢还问了,今年这出使的事儿准备定谁,出使的差事向来是油水多,又不太辛苦的活儿。
北胡与大同一向交好,二国交换礼物后,按着时辰返回便是功劳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