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做什么,你也不用去找死,或许你也根本不会死。”
她说的随意,好像此事不过是她兴致所起,往后也不会再有后续。可在魔尊是否必死一事上,她的话虽是猜测,却更似笃定之言。
魔尊总觉着她知道些什么,直言道:“两年前你找我之时还是一身怨气,一心想要重活,几日前说约定之日到了,言语之间甚是轻松,我当是你即将如愿,心里高兴,现今看来你好似是对生死看淡了。”
魔尊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看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往下接话的意思,便又道:“我谋害司水神君,哪怕天道站在你这边,也改不了我必死的结局。这是天道创世之初下的第一道神谕,一但触犯神谕便会自动降下神罚,她不可能为我一人撤去。你又何出此言,让我心生希冀?”
前任水君知道她在套话,不过这事她本也是要说的,不仅是说给魔尊听,也是说给司空水纹听。
“因为这世间正逐渐自成法则,天道的权柄也在逐渐削弱,在她掌控世间的权利动摇之时,她就已经失去了下达神谕的能力,那么她以往的神谕自然也就如同废话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就高兴了起来,轻蔑地笑道:“天道以为自己创了世,便是这世间的主人了,设五行司神为她掌管世间的化身,将挑衅五行司神视为挑衅她的权威,让天罚随她心意而降,真是讽刺!现在才是她应有的报应!”
魔尊听到此,打断她道:“我认为天道所为并无错处啊,五行司神不仅是天道的化身,也是世间运行的本源,伤了五行司神等同于扰乱了这世间的正常秩序,自然该罚。”
司空水纹听她们说了这么久,突然闪现:“我觉着也该罚!”
前任水君强行把她压了回去:“罚个鬼!你们是被天道洗脑了吗?重点是这儿吗?五行司神只是天道聚拢权柄的一种手段,本就不该存在!而这世间本该在创世之后自成法则,是五行司神占据了过多的本源才导致了如今的世间格局。就像人族父母生下的孩子,本该是个独立的个体,父母却强行控制孩子的一切,让这个孩子不能独立正常地成长。”
“好像懂了。”魔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也就是说世间本源本应属于整个世间,现在却被天道据为己有,化成了五行司神,而五行司神生死却归天道所掌控,总之现在整个世间都在天道的一念之间,就算她想灭世也是轻而易举。”
“会举一反三了,孺子可教。”前任水君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道,“现在的天道其实根本算不上是天道,天道理应无形无态顺于自然,而她只是天道生出的私心,与起了贪欲的人无异。”
魔尊又绕了回去:“既然天道已经掌控了这世间的本源,又怎会失控呢?”
“她既算不得天道,这世间自然会逐渐修正,重新生出新的法则将她给替掉。”
“那你是怎么知道天道已经开始失控了呢?”
天道主宰世间上万年之久,魔尊不是很敢相信她的判断。
前任水君点了点自己脑袋:“当然是因为司空水纹这个傻子,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新法则之下自己觉醒的,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司水神君,当然是不是司水神君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天道试图阻断新法则生成,诱导她这么认为的。今日之事,天道会站在我这边,也是希望我能将她抹杀。”
前任水君仿佛看到了这世间的未来:“等着吧,这世间的本源会一点点还回去,到时候必定人人都可获得修炼之法,再也不会出现有天赋、有恒心的修炼者苦修数百年也难以精进的情况,那将会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盛世!”
司空水纹在体内听得自己晕晕乎乎,跳出来打破了她的幻想:“所有水行之事我皆可掌控,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司水神君?”
前任水君也不再抢夺她身体的控制权,在体内为她解惑道:“天道无法直接掌管你化形便是证据,所以她才会多次去劝你答应接任司水神君,而在你的认知里接任司水神君便可以化形,相当于你答应了她愿意化形,因此天道在你还未修炼到可化形之时便强行帮你化形,为的就是今日让我取而代之。
当然,或许我说的也不对,你严格来说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司水神君,是新法则下自然诞生的掌管水的神,与我之前不同的是,你的神力只是借水而成,而我神体未湮灭之前却是真真正正的控制这世间所有的水,只要我想,我可以淹没整个人界和天界,而你做不到。”
司空水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神情有些低落道:“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说。”
司空水纹道:“你没有完全取代我,你会怎么样?”
魔尊替她道:“抢来一具有主的神体,她当然只能等着被你一点点蚕食,直至彻底消失。”
司空水纹继续问前任水君:“那你就只是为了用我的存在来证明天道的失权吗?”
前任水君道:“以往受困于神体的我,如同天道手中的木偶,整日浑浑噩噩,了无生趣却不知。后来机缘巧合失去了神体,反而有了更多的自我意识,也逐渐想明白了许多事,我的存在本就不是自然而生,如果受控于人,反倒不如消亡来得自在。还有,你不是用来证明的,你将是新法则下对抗现在天道的强有力的力量。”
司空水纹终于听明白了:“我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让我去对抗天道?”
前任水君有些幸灾乐祸道:“这是你出生的使命,我不过是让你认清你自己而已。不过,我消亡之前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司空水纹想不通,她为自由而化形,怎么现在忽然多了一份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