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着脸的羽毛扇子是他最后的安全感,他越握越紧,指节都泛白了。
“宴先生,这位小姐气质矜贵,是哪家的名门贵女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替所有人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他是圈外人。”宴观南淡淡解释了一句,就将话题转移到股市和新区的开发上去了。
在许梵耳朵里,这些商业内容无聊并且枯燥,夸夸其谈还带着互相吹捧的意味,没完没了的,很是催眠。
他低着头看着鞋尖,大脑开始放空。
他待在这里的意义,就是作为一尊漂亮的花瓶,陪衬着宴观南。
与宴观南袖子间华贵的蓝宝石袖扣,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为了衬托主人的身份尊贵而已。
许梵感觉自己真的待不下去了,轻轻挣脱了宴观南禁锢在腰上的手。
宴观南以为他要去厕所,给站在身后的方谨使了一个眼色。
方谨默默跟了上去。
许梵躲着人,往人少的地方逃一样匆匆走去,众人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是搁浅的鱼,难以呼吸。
终于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可以好好喘息。
他无力地靠在窗台上,抬头看着窗外的月朗星稀,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
“这位小姐,很抱歉打扰你看夜景,我叫江眠,很高兴认识你。”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许梵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
听身后有人,许梵立刻打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才缓缓转身。
他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打量着两米外的年轻男人。
男人神色腼腆,不安地挠着头,夜色都遮不住他通红的耳朵。
在许梵印象中,来参加宴会的每一个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不想招惹。
他低下头,匆匆从江眠身边走过。
江眠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一张卡塞进许梵手里。
许梵条件反射看了一眼,是一张名片。
江眠,h市电视台摄影师,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许梵抬手想要把名片还给他,江眠却不肯。
“这位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一个摄影师,觉得你很漂亮。有这个荣幸的话,想要帮你免费拍摄一组照片。你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可以吗?”
江眠几乎是强迫着将名片塞进许梵手里,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许梵穿高跟鞋并不熟练,推搡间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江眠惊呼一把将他揽在怀里。才发现掌心里少女的腰,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细。
一直默默远远跟着许梵的方谨,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直远远跟着的方谨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本以为许梵可以应付这种程度的纠缠,却不想这男人如此不知死活,竟敢碰他!
那是普通的腰吗,那明明是夺命的弯刀!
“这位先生。”方谨勾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劝你现在立刻松手,他可是宴先生的女伴。”
他上下打量着一眼江眠,江眠很年轻,眼里是对许梵毫不掩饰的惊艳。
呵,又是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蠢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敢招惹许梵。
宴观南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这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个下场怪谁呢?
怪许梵蓝颜祸水,长得倾城绝色?
还是怪江枫有眼无珠,精虫上脑?
怪来怪去,也怪不到宴观南身上。
在方谨眼中,执掌大权的人,生杀予夺都是理所应当的,在h市,宴先生就是王法!
江眠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却又在下一秒依依不舍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