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用了很短的时间去分析为什么会如此,也才慢慢地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生的事情,陡然的晕厥和从心中逼出来的一口血。
也想起那种置身于炉火之中的、焚烧的灼热感。
这是怎么了?是身体有异,还是饭菜有异?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起来喝杯热茶将喉口又漫上来的腥甜压下去,却现自己此刻连强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灵与肉似乎分离了。
最终泄了力气,张嘴大喘了两口。
由是这个时候,李重华才现自己好像连裤子也没有穿。
这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声音让外间的李浔听见了,对方停终于止了训斥,转而进到了里间。
“你醒了?”李浔蹙着眉,明显的心绪不佳。
“嗯。”李重华费力地回应了一声,但声音竟然小到连自己都险些没能听清。
对方看了他几眼,倒了一盏热茶走到了床边,直接凑到了他的唇边。“你昏迷了三四个时辰了。”
茶水有些烫,躺着不免会有滚落到脖颈上的,李重华忍着抿了几口润了润喉,茶香压下了血腥味后才觉得舒服不少。
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近似气音,“是因为什么?”
“蛊虫。”剩下的热茶,李浔打开窗子泼了出去。
这个词太陌生了,以至于李重华一时之间没能够反应过来,只呆呆愣愣地说:“我当时觉得好热。”
李浔顿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放回茶盏后才回复道:“这个蛊虫,确实会让人这样。”
“那是什么蛊虫呢?”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的,落下最后一个字便要费力地吸一口气,仿若即将气绝之人。
“叫鸳鸯蛊吧。”
蛊虫二字尚且不熟悉,更何况是鸳鸯蛊。
他抬眸看向对方,等待着对方能予他几分解释。
与他双眸对视上了,但李浔的面上的神情却似乎有几分的不自在,移开后才慢慢地解释道:“这蛊虫有一雌一雄的一对,会……”李浔顿了顿,又改换了一个说法。“种在两个不同的人的身上,则会让两人生死绑在一起。若其中一人出事,另一人也无法独善其身。”
“竟是如此。”李重华短促地轻叹一口。
也不怪李浔会勃然大怒,在重重监管之下被种下了蛊虫,无异于昭告全府:掌印府已立于危墙之下,而他李浔的人不过如此。
是威胁、也是挑衅。
自己的性命自己在乎,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那另一只蛊虫……”
“这东西是前朝遗物,本朝建国至今已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你若问这些,我便也只能答你一句不甚了解。”李浔看着他,情绪很淡。
李重华看着那张脸,也变得兴致淡淡了。
不过“前朝遗物”这几个字却又点醒了他。重云山庄是前朝遗物、金乌图腾是前朝遗物、《密诡簿》是前朝遗物,如今又骤然出现了一个蛊虫,还是前朝遗物。
这教人不得不多想。
是晏鎏锦就真的愚不可及到与前朝之人勾结了,还是这桩桩件件事情背后,站着一个前朝逆贼在试图操弄全局。
想到这些,不免会有胆战心惊之感。
他思绪万千,不知该不该将金乌图腾的事情与李浔讲。
“你倒也不用惧怕。”不知道是不是会错了他沉默的意,李浔忽然开口。“那人选择下蛊而不是下毒,便说明他暂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李重华听着不禁笑了一下,他以为李浔早就看出他不怕死了,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在对方震怒之时还做出挑衅之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