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触碰到的时候,他就皱起了眉头,晏淮清这都快赶上他身上的热了,烧得还不轻。
李浔叹了一口气,将人给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黄昏之时在屋外想的那些事情,现在一件也想不起来了,或则说此时此刻不愿意去想那些。
他只想着,晏淮清的身子怎么就这么弱呢,想着当时也没得空让巫朝给他瞧瞧。
大抵是烧没有什么力气了,人软绵绵的像是一团吸饱了热水的棉花,不得用力地抱,只能轻柔地圈着。
他揉了几下对方的额角之后,就将人托着送到了床上,又自顾自地帮晏淮清解开了外袍,留下睡得舒适的里衣,而后走到门口,打开门之后对着外面喊了声。
“小玉小兰。”
声音落下就得了应,两人来得很快,小跑了几步就到了他的跟前。
“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们去请个太医来。”他说。
原以为这两人提着步子就会跑了,哪知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还支支吾吾的,一副有苦衷去不得的模样。
“站在这里作甚?”看这,他没耐心挂住笑了,“请个太医也请不得?是你们的陛下了烧了,再不找人来看,怕是会被烧成傻子。”
小玉和小兰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多了几分为难,却也还是没有动。
许是晏淮清早早地嘱咐过什么罢了。
李浔气得笑出了声,“真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脾气,“你们只管去,有什么事儿我托着底,我与他晏淮清也能称得上是夫妻,他做了皇帝,我倒不信只是请个太医还能将我砍了杀了。”
前两句是真的,后几句全然就是着急说下的气话了,他料想晏淮清也不会将他们真正的关系告诉两个贴身小太监,如今随口胡诌几句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若是晏淮清醒后,要因为这件事情就要至他于死地,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他话的小玉和小兰涨红了脸,偷偷瞥了他好几眼。
“去。”他又说了声。
这次两人没再犹豫,提着步子就往坤宁宫外跑去。
入宫也不过两日,叹的气比往日两月都要多,他长舒一口,合上了门转身进去。
晏淮清约莫着不好受,紧紧地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也难安,翻来覆去,还张着嘴往外吐热气。
他用冷水浸湿了棉帕,拿着坐到床边,而后开始帮晏淮清细细地擦脸、颈、手心之处,棉帕被染热了,就又再重新沾一遍凉水,想着尽量先给降些热下去。
等一盆冷水都变得温热,太医才终于到了。
“进来。”他将棉帕丢入铜盆中,俯下身帮晏淮清捋捋被打湿的丝。
“臣薛鸿远,拜见陛下。”
屋内的灯在方才就被灌进来的风吹熄灭,他没去点,又大抵是因为昏暗,故而薛鸿远将坐着的他认成了晏淮清,所以才会想也没想地行了跪礼。
“别拜见了,陛下高热,你来瞧瞧。”他掀开被角,将晏淮清的手拿了出来。
余光却瞧见薛鸿远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一愣,一边起身一边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估摸着是在好奇他是谁。
他也不畏惧这些、也不认为有什么好躲藏的,直接转头看过去。
恰巧此时一道惊雷,房内亮如白昼。
“额……啊?”看清他的脸之后,薛鸿远吓得浑身颤地往后退,但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
竟是如此惊惧?
如此看来,晏淮清所说的皇后,还尚未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