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下意识离陈世平远了些,看了看他身侧桌边放的茶壶,道:“陈郎,我想喝点水,你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陈世平笑着应声,过去倒了杯茶。
月吟接过茶杯,借着幂篱的遮掩,慢吞吞喝茶水。
陈世平回了椅子上,心里惴惴不安。谢漪澜原是不让他离开包间的,他扯了个借口才从楼上下来。如今出来有一阵了,陈世平担心他再不回去,谢漪澜生了疑心,从二楼包厢出来寻他。
不行,绝不能让谢漪澜发现他和星儿的事情。
陈世平霍地从椅子上起身,“星儿,我去方便一下。”
“陈郎去吧。”
月吟笑着点头。
陈世平急匆匆离开雅座,月吟松了一口气,赶紧放下茶杯。
她摘下幂篱,侧过身去松开衣襟。碧色上襦半褪,露出雪肩,她微微低垂着头,含胸弯腰,左手捂住月匈前的小衣,右手伸到背后,去抓寻扯开的系带。
她得在陈世平回来前,将颈后的小衣系带系好。
就在这时,帘幕被撩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风从帘幕缝隙里钻进来,坦露的肩头忽然有了凉意,月吟身子颤了颤,余光瞥见帘幕前一双干净华贵的锦靴,心里一凉。
是谢行之,他又来了。
“未婚夫刚走,表妹就迫不及待了?”谢行之缓步过去,在她身后停下脚步,泛着汹意的目光在她雪肩和后背上逡巡,“不是还没到晚上么?表妹便急着投怀送抱。”
高大的身影从背后投来,月吟完完全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加之谢行之的这一番话,莫大的羞耻感紧紧包裹着她。
月吟耳尖红烫,整个脖子都开始泛起了红意。
谢行之长指搭着她后背半褪的上襦,藕色小衣衬托得她肌肤越发白皙,他眼眸暗了几分,“我可没有强迫表妹,是表妹亲口说的,晚上来鹫梧院,继续没做完的事情,适才才哪到哪儿。”
这一番话让月吟面红耳赤,适才陈世平快要进来是时,她央求谢行之离开,实在是没辙了,才出此下策,等夜深人静时去鹫梧院找他。
谢行之目光一寸一寸挪动,而后两指捻起垂落的一条藕色系带,这一刹那,他明显感觉道她身子轻颤。
“表妹后背又没有长眼睛,瞻前又顾后,一个人怎能把系带系好?别系带没系好,反而闹了笑话。”
谢行之指尖绕着系带往上,细长的藕色带子一圈一圈绕着他修长的手指,待系带全部绕缠到手指时,指尖也蹭碰到了纤纤玉颈。
指尖的温热与初夏时节的热截然不同,颈间多了只温热的指,月吟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梗着脖子,呼吸紧张的急促了起来。
这样的谢行之让月吟害怕,仿佛下一刻梦里的纠缠、缠绕就会发生,她战战兢兢开口,试探性问道:“那便有劳大表哥帮我系上?”
她摸不准谢行之的本意是否如此,但他既然这样说了,断然是不会让她碰到小衣系带的。
“表妹要不要听听在说什么?真不害臊。”
谢行之轻笑,绕指的系带没有松开的迹象,温热的指端压了压她雪颈,惹得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月吟委屈,越发觉得谢行之讨厌了。
若非他先动手,她一颗心紧到了嗓子眼,迫着他的话才那样说的。
谢行之往前一步,脚尖抵靠椅子腿。他目光越过雪肩,稍微垂头,就能看见她身前护着的小衣。
藕色小衣上绣着菡萏荷叶,只可惜那菡萏还是花苞,被她左手手掌紧紧捂住。
男女力量悬殊,只要他缠绕系带的手指用力拉扯,那菡萏便离了羊脂玉肌。
谢行之话接上回,温声道:“但对于表妹,我向来是不苛责的。表妹既然开口了,我又岂能让表妹的希望落空?”
她褪至臂弯的上襦还压着他手,如今那压着上襦的手忽然松了,谢行之目光落在她后背打了蝴蝶结的系带上。
系带细长,如在洁净白纸上扎绕,勾勒出一抹窈窕身姿。
谢行之两指捻起系带一端,敛了敛眉,稍作迟疑。
在一片静谧中,月吟不敢回头,仍旧保持着原状,低头含胸,手掌捂住胸前的小衣,以防掉落,她虽没有回头,可却感觉到温热的指端在她背后游走、停滞。
她嗅到了一丝危险,顿时心跳如雷。
谢行之眼睑低垂,两指一捻,扯散开了蝴蝶结。
“大表哥,别……”
月吟身后没了束缚,惊惧地嗓音都在发颤,忙攥紧心口的菡萏刺绣。
谢行之绕着系带的手指朝上一扯拽,将她攥紧的那片藕色布料从掌心硬扯拽了出来。
蓦地一凉,月吟双臂环绕月匈前,将仅剩的一点暖意护住,恰在此时,圆润的肩头搭来一只手。
谢行之掌心搭在她肩头,另一只手抓着刺绣菡萏,“我还不会系这带子,一不小心就把小衣扯下来了,既然如此便就先放我这里了,等晚些时候表妹亲自来取。”
谢行之垂眼,眼眸凝在她手臂掩住的两抹弧度上,“表妹亲自指导这蝴蝶结该如何系,才扯不散。”
“可别跟表妹一样不中用。”
谢行之肩头的手用力,扳过她身子,两人面对面。
月吟面若红霞,羞臊的不敢抬头,莫大的羞耻感让她哭了出来。
她低垂着头,低低啜泣着,温热的眼泪砸落,滴到橘色罗裙上,洇出朵水花来。
她纤白t长指揪着上襦,像把臂弯搭着的上襦理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小兔。
谢行之渐渐回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