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自己人,就这么防着我,”他起身走向虞幼文,“出去也不说一声,让人担心。”
虞幼文道:“给辛副将留了话,他没跟你说么?”
视线受阻,嗅觉就格外灵敏。
林烬在幽光中嗅着香味:“……怎么留的?”
虞幼文绕过他,走到软榻边放下话本:“字条呀,搁他桌上呢。”
“他不识字,你留个……什么字条,”林烬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跟在他身后,“身上这是什么味儿,怪好闻的。”
虞幼文摸出火折子,点亮烛台:“倌儿身上的脂粉香,改天带你见识见识。”
林烬皱着眉头,在橘黄色的灯火中,瞧见他白衣如雪,眼尾染红。
他俯首靠近:“哪个楼的,要不给你赎回来?”
虞幼文伸指抵着他胸膛,指尖肌肉紧实,他又戳了戳:“玩玩罢了,赎回来多没意思。”
他朝软榻上抬了抬下巴,上面搁着他中午换下的衣裙钗环:
“要换衣服,将军行个方便。”
这清润低沉的男声极好听,耳朵倒是酥了,心里却有些难受。
想着自己发誓要保护的小姑娘,这些年生活的这么艰难,林烬就百般不是滋味。
“这样说话,也不嫌别扭,”林烬背过身,“换吧,我不看你,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说。”
虞幼文见他显然没打算挪步,仍旧没换回姑娘家的音色:
“柳冬怎样了?”
林烬语调散漫:“我哪知道。”
虞幼文敛了笑,望着他。
林烬斜倚着木架,在他的沉默中轻挑眉梢:“表忠心和救人,不是一码事儿。”
虞幼文将折扇丢在软榻上,除去腰封外衣,拿起姑娘家的衣裙:
“那你要说什么?”
林烬道:“缪世瑛啊,废了老大劲,不得来邀邀功。”
“将军厉害,怎么做的?”
“缪世瑛不是爱喝酒么,喝醉在值房说了几句胡话,”林烬听着衣衫落在榻上的声音,“被手下的人告到司礼监的李延富那去了。”
“我规矩着呢,是奉旨拿人。”
“京中这地儿乱,规矩些好,”虞幼文一语双关,“你为陛下除了门前凶兽,他没说犒劳你?”
林烬舔了下齿尖,冷不丁地笑出声:“虽是一举多得的事儿,但主要还是为你卖力,着急撇清做什么。”
虞幼文道:“我有几斤分量,自个清楚,别来忽悠我。”
林烬默了片刻,皱着眉换了个话题:“狱中那人,还救么?”
虞幼文没回话,披上外衣,拆开束发玉冠,放在茶案上。
林烬听着玉器轻磕声,迫不及待偏头去看:“李延富想收柳冬做干儿子,这事儿你应该听说过。”
虞幼文轻声骂了句脏话。
林烬惊讶盯着他,双唇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