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的宫室比较矮小,魏悬进门时需得略微弯腰,他走到桌边试了试茶壶的温度,指尖骤然停住。
这里的水安全吗?
他迟疑一瞬,最后还是解下腰上的水壶,倒下一杯从宫里带来的温水。
“殿下。”魏悬走到床边,见薛缨将脸埋在被子里,乌黑发亮的长发铺洒在纤细的腰背上,“水来了。”
薛缨歇的差不多了,翻身坐起来,就着魏悬的手喝下水,又躺下去。
魏悬不敢再走到她身边,只远远地立在桌边。
“魏悬,魏悬。”可薛缨又喊他了。
“殿下有何吩咐?”他目不斜视。
薛缨坐起来,冲他招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魏悬立马走到床侧。
“你走过来一点呀,站这么远做什么?”薛缨纳闷道。
魏悬这才半跪到她脚边,“殿下请吩咐。”
薛缨左右查看一番后,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到行宫后你不要再跟着我。”
魏悬一惊,猛地侧过脸,嘴唇几乎擦过她的柔软脸颊。
但薛缨没感觉到,按住他的肩膀认真道:“你听我说完。我是让你藏在我寝殿里,若是有人来给我下毒,你千万别惊扰他,但要留下证据,明白吗?”这件事情难度不小,她想来想去,只有魏悬最适合。
原是如此。
魏悬总算松一口气,应道:“属下明白。”
小絮等人习惯性地听到魏悬的召唤才进屋服侍,安置好一切,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薛缨换好衣服,动身前往东行宫侍宴。
魏悬留在屋内,远远看见薛缨走出外门,心愈发空落落的。
这是这大半个月来,他第一次离薛缨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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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
宴席已经开始,薛缨走进厅堂内,先朝自家皇兄行礼问安,见皇兄身侧没有皇后身影,问道:“皇兄,皇嫂呢?”
薛秋白道:“皇后身体不太舒服,朕让她在寝殿里歇息。皇妹,落座吧。”
薛缨看一眼薛秋白,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娘娘是怎么了?臣妇上午与娘娘同行时,见娘娘还身体康健。”护国夫人作为先太后亲妹,一向是陪同圣驾来温泉宫避寒的,此时正坐在薛缨的斜对面。
“姨母不必担心,皇后她只是心悸的老毛病犯了,太医说并无大碍,静心修养便可。”薛秋白道。
护国夫人叹道:“原是如此,唉,皇后娘娘也是臣妇看着长大的,她这心悸的毛病自小便有,多少名医都无法根治,不过前年臣妇给娘娘送过一味偏方,娘娘说很管用,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喝?”
薛秋白笑道:“难为姨母还记挂着,皇后上午刚喝了这药,说是舒坦很多。”
“那便好,那便好。”护国夫人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