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嗯了声,拿起冰桶里那支无酒精香槟,用毛巾包住,又从架子上取了两只水晶高脚杯,色泽明亮的液体顺着杯壁滑下去,小气泡挨个炸开,葡萄味很清新地弥漫出来。
男人把其中一杯送到陈薇奇手边,也不知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酒杯很轻地碰上她的手指。
陈薇奇被冰了一下,指尖像翅膀般微微颤动。
庄少洲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然,端起酒杯看向她,低声说:“初次见面,陈小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冷冷沉沉的低音炮,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性吸引力。
他的确是一个很性感,对女人有很强吸引力的男人。
陈薇奇在小姐妹的聊天局里听过无数次庄少洲的名字。
有钱有闲又性格开放的女孩们聚在一起,免不了讨论一些成人话题,如今港岛出名的几位公子少爷都被品头论足过。其中提到庄少洲的次数是最多的,提到他时也是最脸红心跳的。
说他身材够劲,肩宽腰窄胸肌饱满,还说他声音很苏,适合给女人讲情话,偏偏这种男人是庄家太子爷,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她们边说还边叹气。
陈薇奇只觉得好笑,还有些热和尴尬,所以每次讨论庄少洲的时候,她就自动远离。
不过这些对陈薇奇来说都不需要考虑,庄少洲就算是唔掂(不举)她都OK,她要得到的是体面风光的婚姻,Reberi的绝对掌控权,以及把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陈北檀说得没错,庄少洲是最好的选择。
陈薇奇举起酒杯,碰上去,清脆的一声,像碰撞那面鱼缸。
她将香槟饮尽,随后勾出妩媚的笑来,声音靡靡动人,“庄先生,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庄少洲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温和地问:“陈小姐是什么情况。”
陈薇奇:“我有一个前任,而且人尽皆知,我和他刚分手一个月。”
太直白了。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男人平静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冷戾,流逝得太快,陈薇奇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
第4章气旋入侵对我们的婚姻绝对忠诚
一个人尽皆知的前男友。
庄少洲笑意不变,从口袋里摸出金属烟盒,点烟之前根本没有问过陈薇奇的意愿。
一个绅士不该如此,有点故意的意思。
“这事闹挺大的。”男人抽烟的姿态有些蛊,烟灰随意弹入酒杯,低音炮沉缓,带着一股惊心的冷意,“陈小姐的恋情,港岛无人不知。”
既然人尽皆知,又何必再跟他重复一遍,怕他知道得不够详细?
陈薇奇抿了下唇,她是故意把话说得不好听,想试探他的反应,没想到果然很冷淡。
和周霁驰分手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答应和他谈婚论嫁,这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见得有他这样淡定。这种淡定明明能让她松口气,可不知为何,空气中有一股令人心慌的低气压盘旋着,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也许是窗外渐渐晦瞑的天色,冰雹大小的暴雨,噼里啪啦地砸落。那天色恐怖得,仿佛整个港岛都即将陷落。
陈薇奇看着那只空掉的酒杯,“是闹得挺大,庄先生知道归知道,我主动说是我的诚意。我没有找茬的意思,您别多想。”
她抬起脸,柔柔一笑,“庄先生,我们都知道今晚这顿饭是为什么,是吗?”
庄少洲眯了眯眸,“自然。”
“我只是不想你对这事有任何疑惑,嗯…或者说芥蒂,毕竟我已经和他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自然也不会…”
那靡靡动人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挨了一记闷棍。
陈薇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说出来居然如此艰涩。
——以后自然也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系。
仿佛一旦说出口,过去的一切爱恋的回忆就都成了眼前这一团团白雾,陈薇奇一时间心中钝痛,手指紧紧压住那方餐布。
“不会什么?”庄少洲不给她丝毫犹豫的时间,出声问她接下来的话。
陈薇奇回过神来,面前的男人正直勾勾地凝视她,占满她的视线,一时间让她无暇分心去想任何人任何事。
庄少洲的眼睛很漂亮,标准的桃花眼,双眼皮褶皱深,灯下的瞳孔颜色会淡一些,类似深烘过后的咖啡豆,这样深情的双眸不带表情地盯着人时,很有压迫感。
——庄少洲不好应付。
陈薇奇再次得出结论,她要么在商言商,要么趁早离席。
“不会什么?”他耐着性子问第二遍。
“不会再有关系,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联姻。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放心,不用在意这个。这是我的承诺。”陈薇奇平静说完,那只蜂鸟耳坠在空中荡了荡,飞不起来,又回落下去。
庄少洲静了片刻才出声,“我当然不会在意。”
他把烟头熄灭在酒杯里,按铃喊服务生进来换一个杯子,服务生很快拿来崭新的酒杯。
庄少洲为陈薇奇续了一杯香槟,英俊的眉眼很淡,难辨情绪,“陈小姐愿意对我说这些,我很意外,想必我们之间的事你已经有了打算,不妨直说,能答应的我都答应你。”
陈三小姐不是吃亏的性格,失去了什么,就一定会从别的地方找回来,肯主动提出结婚,一定是把利害关系剖白得清清楚楚。
陈薇奇的指腹搓了下细腻的丝绒桌布,在他平直的目光之下,也不再弯弯绕绕,很有生意场上八面玲珑的味道,“我的要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