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没?有说话,把她抱得更紧些,今天的日?落比以?往任何?一次日?落都要华美?。太阳宛如火球,在云层中烧着自己,漫天的粉红橙金,视觉上?的庞大,让一切都变得渺小。
“如果你愿意,可以?等我把一些东西理顺。”陈薇奇说完又立刻补充,很客气,甚至是很谨慎,“如果不愿意也没?事。”
只要是碰到感情问题,她都很手足无措,她是习惯了在感情上?保持一种平和模式的人,这能带给她安全和舒适,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在经历一场台风过境,剧烈的风把她为自己建造的城堡吹得七零八碎,化成了一片废墟,她以?为只要不走出这栋坚固的城堡,就能永远安全,就能躲避一切。
“会不会很久。”庄少洲低头去?找她的眼睛。
其实他已经察觉到了陈薇奇的怪象,她在向外探索和对内探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在事业上?大杀四方,强悍锋利,做的事堪称刀刀精准,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八面玲珑,什么场面都接得住,可是在回应他的感情上?,封闭得像一方围城。
其实陈薇奇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但?她还是说:“不会很久。”
很乖。庄少洲一时心都发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
在美?国?的最?后两天来了拉斯维加斯,全当娱乐放松。
这朵种在沙漠上?的花,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这里到处都是宏伟华丽的建筑物、穿比基尼的辣妹、琳琅满目的奢侈品、流水似的豪车,刺红眼球的筹码,纸醉金迷的梦境,以?及藏在阴暗处的罪恶,仿佛连空气里都带着美?金的味道?。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酒店的停机坪,酒店旗下的赌场负责人早早就恭候在一旁。
“庄先生,您和夫人的房间?还是安排在老地方,那里没?人打扰,最?清净。”
庄少洲牵着陈薇奇的手,问她是想住热闹的地方,还是清净的。
陈薇奇:“当然住你住过的,我又不傻。”庄少洲在衣食住行上?可从不委屈自己,流水的钱淌过,他很多时候其实比陈薇奇还奢侈。
庄少洲笑,“我听你的话,像是在骂我。”
接待的经理是白人,在鱼龙混杂的赌场里混,能听懂三两句简单的中文,可这两位贵宾私下交谈都是说的粤语,落在他耳朵里就是一系列的叽里呱啦,只能一边傻乎乎赔笑。
回房间?的路上?要经过一处漂亮的法式花园,把这里和其他区域隔开来,果然很僻静,陈薇奇洗了澡,换了衣服,晚餐订在酒店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里的酒店堪称四通八达,囊括了能想到的一切基础服务,吃饭、购物、娱乐………总之人进来了,根本不需要再踏出酒店半步,高浓度的氧气和舒适的香氛弥漫在空气里,令人感到兴奋。
吃饭的餐厅主营意大利菜,有小提琴伴奏,有穿着兔子女郎装扮的性感金发美?人为他们送来兔子形状的甜点。这是今天餐厅的特别菜单。
吃饭过后,自然是要去?玩一玩。即使是酒店最?僻静的所在,也只需要走几步路,就能坐私人电梯直达中央的赌场。
“你一般玩什么?”庄少洲让辉叔去?签贵宾厅的礼码。
陈薇奇其实不经常玩这些,陪朋友来玩时自己也会玩几把,但?都玩得不大,一晚上?百万输赢而已。
她说:“玩过德州,掷骰子那种,二十一点也玩过,但?我不精通这些。我可能没?有偏财运,逢赌必输,赌大小都压不中,就算赢了最?后也会全部?输出去?。”
庄少洲听她说玩什么都输时,只觉得她很可爱,“你不需要这点财运,宝贝。我其实也不精通,不过我有两个朋友也在这,我去?陪他们玩两把,之后陪你去?逛街?”
陈薇奇点头,跟着他去?了贵宾厅。这里到处都是刺人眼球的灯光,天花板上?装着数不清的摄像头,花枝图案的红地毯通铺整座庞大的场地,一楼大厅里人声鼎沸,每张桌子都围着不少人,这些赌客们来自全球各地,各色皮肤都有,陈薇奇路过几个,看见他们一副输红眼或者?赢红眼的癫狂模样。
陈薇奇眉眼里掩着厌恶,不看这些人,匆匆随着庄少洲进了电梯,上?了四楼贵宾厅。
贵宾厅要安静许多,客人很少,男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整齐,女人礼服华丽,在灯光下泛着璀璨光芒。
贵宾厅都是身价至少千万的富翁,当然,贵宾厅里还有更私密的包厢。
经理点头哈腰,引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庄少洲的朋友已经开始玩了,见他进来,停了赌局,纷纷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Eric!好久不见!”一个穿着时髦阔版西装,五官俊秀的中国?男人走过来,热情地和庄少洲握手,随后这种热情蔓延到了陈薇奇这里,“嫂子好啊!God!你比照片上?美?一万倍!”
陈薇奇被他浮夸的称赞逗笑,“一万倍太夸张了,一百倍刚好。”
这男人双眼瞪大,对庄少洲比大拇指,“不愧是你媳妇儿?,绝。”
庄少洲蹙眉,不懂这人骚包什么,平时在女人面前也没?这番活络劲。他摇头,对陈薇奇介绍,“这是我在斯坦福读书时认识的朋友,你叫他Ryan就好,他是京城人。”
“口音听出来了。”陈薇奇笑。
“我讲话有这么明显吗!”Ryan抗议着。
另外两个朋友也是庄少洲读书时结交的朋友,一个是英德美?三国?混血,一个是新加坡华裔,都是关系不错的,不是有过groupwork的情谊,就是一起打过橄榄球比赛。
朋友之间?小聚不比社交场上?,非要把家世名?头都交代得清清楚楚,陈薇奇不知道?这几位是何?方神圣,但?也能看出都非池中之物。
上?了赌桌后,陈薇奇才?见识到庄少洲的另一面。他玩的真的很大,也不计较输赢,眉眼永远矜贵,不会因为输了而皱眉,也不会因为赢了而得意,举手投足间?礼貌绅士,唇瓣衔着别人递过来的雪茄,毫无留恋地推掉一大把筹码。
陈薇奇不知道?他玩牌时的风格,只是隐隐察觉到他推筹码时有一种报复性地发泄。
他还是很不高兴。
陈薇奇一时复杂,她静默片刻,附在庄少洲耳边说她出去?透气。
“不玩了?”庄少洲抬眼看她,冷调的顶灯在他深挺的鼻梁上?晕开。
“等会来玩。我先出去?一个人逛逛。”
“你带着保镖,这里不安全,你不要落单,也别乱跑。”
陈薇奇应下:“嗯,Mike跟着我。”
陈薇奇并不想在赌场里晃悠,那些输红眼的人如丧尸般,令人可怖。她去?四季名?品店逛了一圈,看上?一块很适合庄少洲的手表,她买了下来,又看中了一只可爱的金色minikelly,买下来送给珊宜。
逛来逛去?,她脑子里并没?有调停,反而更胡思?乱想,可能是商场里面的氧气浓度太高了,弄得她的大脑总是处在一种兴奋且多思?的状态中,她不喜欢。
“去?外面走走吧。”陈薇奇对Mike说。
从酒店的东侧门出去?,陈薇奇对着夜色撑了一个懒腰,拉斯维加斯的夜晚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远处的Sphere巨型球变成粉红色,调皮地眨着眼睛。
陈薇奇看着那只巨型球,从粉色变成黄色的emoji,她觉得好可爱,噗嗤笑出来。街道?上?有游客在拍照,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