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都是?排在他前面的人?。
庄少洲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枚领夹,蓝钻在掌心闪耀着,日光下,分外清澈,像大?溪地的海天一色。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有没有见过这枚领夹。”
时隔六年,易思龄再度看见这枚领夹,这颗蓝钻是?令人?过目难忘的美好,她不由地想起那天凉爽的午后,科技楼的顶楼,她和陈薇奇难得和谐地躺在一起说悄悄话。
只是?易思龄没有想过,这枚领夹会?在庄少洲这里,她以为,陈薇奇很早就送给周霁驰了。
问这个,易思龄可以说,她优雅地点了下颌尖,“见过,这是?陈薇奇的领夹,她送给你的?”
庄少洲低低嗯了声,“这个东西似乎对Tanya很有意义,还想请教易小姐。”
易思龄:“这枚领夹是?Tanya十七岁时亲手设计的,上面这颗蓝钻是?从那块“灵海之蓝”上切下来的。她当?时对我说,这枚领夹她只会?送给她未来的老公,而且她希望那个人?能戴着这枚领夹在婚礼上对她宣誓。”
“宣誓什么。”庄少洲心中波澜微荡,一瞬不瞬地注视这枚领夹,低声问。
“对她永远忠诚。”易思龄记得无比清楚,因?为她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宣誓永远爱她,而是?永远忠诚?
永远忠诚。
庄少洲眼底冒出笑意,是?同时带着取笑和心疼。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收拢,把这份来自十七岁陈薇奇的礼物握住。
这份礼物被她精心保存了六年,以至于他拿到的时候,铂金托上没有任何划痕,光亮如新。这六年里,陈薇奇有很多机会?送给别人?,但没有,她送给了他。
他能不能这样认为,他是?陈薇奇心中唯一认可的能陪她走入婚姻殿堂的男人?,是?她未来的老公,丈夫,伴侣。
陈薇奇给他的情意,不一定比给别人?的少。这枚领夹就是?证据。
庄少洲得到了答案,不再逗留,他绅士地朝易思龄微微欠身,语调平稳从容:“多谢易小姐解惑。婚礼当?天,易小姐是?Tanya最?重要的伴娘,届时可能会?多多麻烦易小姐,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过后再和Tanya做东,请易小姐吃饭。”
最?重要的伴娘。
易思龄心底骂了一句贼夫妻,把人?捧得高,就是?为了让她那日多多当?陈薇奇的小跟班,伴娘说白了就是?衬托新娘的小跟班,她还不知道吗,又?不是?什么殊荣。
易思龄高傲地扬起下巴,临走时留下一句:“庄先生,别辜负她,她嘴硬心软。”
诚然?,易思龄一半讨厌陈薇奇一半忍不住要对陈薇奇撒娇,她希望陈薇奇幸福,至少要和她一样幸福。不准比她更好,也绝不能比她差。
她还等着有朝一日自己结婚后在陈薇奇面前秀恩爱的,倘若陈薇奇婚姻不美满,她秀恩爱都秀得不痛快。
所以陈薇奇要新婚快乐,一辈子快乐,一辈子做她的对手和受气包。
……
这场婚礼的总负责是?黎雅柔,她的精明强干在港岛生意场上是?出名的,如今为儿子儿媳操持一场婚事,可谓得心应手。
黎雅柔向陈薇奇拍胸脯保证,一定让她满意。陈薇奇对这位婆婆的品味和慷慨是?一百个放心,港岛豪门圈的头号贵妇,一掷千金的魄力不是?浪得虚名。
黎雅柔问陈薇奇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陈薇奇在这些事上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既然?交给了黎雅柔操办,就不会?插手多嘴,只是?说婚礼上不要出现弗洛伊德玫瑰,紫色调和蓝色调都不错。
婚礼前一周,陈薇奇没有住在庄少洲的山顶别墅,回?了陈公馆。
婚纱昨日刚从巴黎运来,此?时安静地陈列在她的衣帽间里,宛如一只静思的白天鹅。如珠如玉的月光流泻,裙摆流光溢彩。
设计来自一家黎巴嫩的设计师高定品牌,前几年CDR集团为其注资,收购了一半的股份,制作?则是?由巴黎的三家高定手工作?坊合作?完成,不论?是?法式刺绣还是?手工蕾丝工艺都堪称无与伦比,为了制造出璀璨的视觉效果,袖口和裙摆的花边上都绣着货真?价实?的钻石,而非锆石或莫桑钻。
此?时陈薇奇刚洗完澡,长?发吹至七分干,氤氲着湿漉水汽,她赤脚走到衣帽间,站在这件耗费了无数财力心力和时间的婚纱前,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打量。
明天造型团队会?上门,为她试穿婚纱。到现在她还没有上身。
其实?她很想在这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刻,独自穿上这件婚纱,在镜子前发一会?儿呆。明天团队十几号人?都来,嘈杂鼎沸,她不会?再有此?时这种宁静充盈的心情。
可是?这件婚纱太重了,必须有人?帮忙,她一个人?连拿都拿不下来。
就在陈薇奇望洋兴叹的时候,搁在珠宝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震得水晶罩子不停地响。
是?钱管家打来的,对方语调刻意压低,许是?有其他人?在,“大?小姐,姑爷来了,说是?要和您商量婚礼上的事。”
“现在?”陈薇奇一愣,“到了?”
钱管家:“嗯,到了,现在正往您的卧室过去。”
陈薇奇说知道了,匆匆挂断电话。庄少洲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陈公馆找她,真?把这里当?他家了。
可转念一想,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他们?是?夫妻,连父母都共享,莫提什么陈公馆庄公馆。
陈薇奇到底嘟囔了一句厚脸皮,趿上拖鞋,出去接这位深夜到来的“不速之客”。她速度不慢,是?庄少洲的脚程太快,又?对这里的布局轻车熟路,知道如何能最?快地抵达陈薇奇的闺房。
两人?在衣帽间入口撞上。
陈薇奇脚步一顿,抬起眼望他,眸中含着不爽,“这么晚,跑来做什么。”
对方西装革履,领带袖扣无不规整,没有半分松懈,像是?刚结束一场酒会?或饭局,深灰色西装衬得他宽肩腿长?,温和儒雅,甚至有一丝欲盖弥彰的禁欲之感。
庄少洲微笑:“我来我家里找我的老婆,不是?天经地义?”
陈薇奇:“…………”
庄少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喝了酒的身体有轻微的躁动。四个晚上没有见到她,只在白天和她吃一顿敷衍的午餐,根本?不够。
也不晓得是?哪来的破规矩,婚礼前一周新郎新娘不能住在一起。
庄少洲眉眼深邃,幽幽地注视着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陈薇奇抿了下唇,懒得和他僵持,正要走,对方径直拦在她身前,双手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喂,我家…”陈薇奇的气息他牙齿啃噬的空隙里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