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陈薇奇语气冰冷,不为所动。
“那下次不在我办公室,换一个地方。”庄少洲还没想好换哪里,趁着对?面发脾气之前,立刻转移了话?题,“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陈薇奇脱口而出?:“你禁欲一个月吧。”
庄少洲这次是真咳了起来,怪他分心喝了咖啡,现在呛一满身,“Tan……咳——”他把听?筒拿远,调整狼狈,直到恢复那股斯文才重新把听
?筒抵近唇边,“当我刚才没问,换一个话?题,听?说你给黎女士、大哥、三弟都准备了圣诞礼物,我也?有份吗?”
陈薇奇轻轻哼,“没有!你想得美!”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没有经过思考,语气很急切,听?上去?就非常不耐烦,说罢,陈薇奇就察觉出?不对?。
电话?对?面也?随之沉默了几秒。
这短暂的沉默很静,气氛糟糕,像是一瞬间坠入了真空世界。陈薇奇握着手机,心也?坠了下,不能确定庄少洲是否在失落,或者别的什么,她唇瓣嗫嚅,又骄傲且矫情地说不出?口。
她不太会说那些甜言蜜语地去?哄谁开心。补救一句,她其实为他准备了圣诞礼物,好似很难。可能挂掉电话?后?,她缓一缓,才能说出?口。
好在那几秒的沉默宛如幻觉,庄少洲很淡地笑了声,保持着从容:“嗯,那再换一个话?题,后?天晚上有空吗,Monblue换了圣诞布置,挺漂亮,约你吃晚餐。”
陈薇奇咽下刚才乱糟糟的情绪,轻轻说:“后?天晚上集团有活动。明晚可以吃,我有空。”
“抱歉,Tanya,明晚我有应酬,不能陪你。”
“这样……”陈薇奇嗯了声,“那大后?日就是圣诞节了,要?去?你家吧。”
圣诞节那晚,庄家会在庄宅举办家宴,庄少洲的大哥亲自给陈薇奇送来请帖,邀请她来参加家庭聚会。这预示着,她和庄少洲仍旧没有一个独立的圣诞夜晚,吃一顿饭,喝一杯香橙热红酒。
“嗯,圣诞节我们一起过,若是珊宜有空,也?邀请她一起来玩。”庄少洲知道陈薇奇在节日时肯定惦念着自己妹妹。
陈薇奇勾起唇角,难掩明媚的笑,“好,还要?带上宝宝。”
次日晚上,陈薇奇有空,但庄少洲要?应酬,所以她打算约陈北檀和陈南英出?来吃饭,没想到陈北檀也?有事?推脱不来,一顿四人的兄妹局就变成她、陈南英还有小珊宜的圣诞聚会。
圣诞月的天气还这么好,傍晚时霞光映天,海面波光荡漾,满大街都是人造雪景,在霞光中是暖调的,有着灿烂的橙金色。
庄少洲驱车前往春坎角的一处小洋楼,位置有些偏,远离了市中心,圣诞氛围倒是没那么浓厚。
陈北檀的人早已在门前等候,接过庄少洲的车钥匙,为他泊车,另有人引着庄少洲往小洋楼内走去?。
这处房子并不大,但胜在精致,古色古香的装潢,青竹翠绿,小桥流水,很有苏州园林的雅趣。
陈北檀站在敞开式茶室里,一条高大威猛的德系杜宾正跳起来吃他手里的冻干牛肉。这只杜宾毛色油亮,体型健硕,弹跳的瞬间气势凛然,只是细看,会发现它的耳朵并没有像其他杜宾那样,立起来,而是垂着的,颇有些憨态。
可见它的主人没有为它做裁耳手术,而是遵从它本身自然的形态。
庄少洲不止一次听?过陈薇奇提起这条杜宾,今日见到了真狗,才明白宝宝为什么怕它。这条大狗站起来能扑到陈北檀的胸口。
在这条猛犬前面,陈宝宝就是一只只会撒娇卖萌调皮和吃饭的小细狗,哪哪都细,还爱钻陈薇奇的被?窝。
庄少洲勾起唇,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给陈北檀,“大哥今日大费周章叫我过来,应该不是让我来见识这条杜宾的吧。”
陈北库从庄少洲进来起,就一直凝视着他,动物的直觉敏锐,没有科学?性可言,它感受到了一股强势而危险的气息,没有乱吠,而是发出?低低的咆哮,类似警告。
陈北檀接过烟,拍了拍陈北库的脑袋,让它安静一点。
庄少洲漫不经心地点火,对?陈北库说:“我也?算是你姑父了,放尊重点,靓仔。”
陈北檀瞥了一眼:“它是靓女。”
“…………”
这时有佣人来给陈北库端来晚餐,一大盆新鲜肉类和果蔬,它立马哼哧哼哧去?吃东西了,尾巴摇摇,倒是有点像陈宝宝在撒娇。
两个男人安静地站在露天茶室,带着佛手柑香气的烟雾缭绕。庄少洲知道陈北檀的性格,若不是大事?,对?方断然不会单独把他叫来这里。
还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是半年前了。
那时,陈薇奇还没有与?周霁驰分手。关于他们热恋的新闻,隔三差五就要?上新闻,顶级名媛与?当红影星的八卦总是被?所有人津津乐道。
可陈北檀就在这间茶室,向他许诺,只要?联姻,今年就能完婚,冷血而不留余地。
“会不会太急。我怕你妹妹不肯。”
“她不会。”
“你能做主?”庄少洲当时问了这一句。
“我不能做薇薇的主,但我了解她。”
庄少洲自然知道,陈北檀极力促成这桩联姻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他从未表露过目的,不代表没有。
庄少洲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心存侥幸,得到陈薇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心甘情愿领受。
一支烟烧到一半,庄少洲弹了弹烟灰,看向陈北檀,“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陈北檀吁了一息,这烟太淡了,又带着清冽的佛手柑味道,不苦,甚至很甘甜,他抽不惯,遂把烟利落地捻灭,“妹夫好干脆,我也?不卖关子。”
“明年年中CDR董事?局换届选举之前,我想彻底掌控CDR。我们的父亲老了,应该安度晚年才是,你说呢,妹夫。”
庄少洲眯了眯眼,其实不意外,他明白陈北檀是彻头彻尾的野心家,对?于财富和权力有超乎寻常的欲望,因为他们都是同类。
“有一点不明白。陈总,你本来就是继承人。”
陈北檀很傲慢地笑了声,眉眼中睥睨一切的神情带着几分苍凉,“庄总,我没你命好。有些东西,别人给的,和自己拿的,不一样。”
庄少洲声音冷静:“这样一来,薇薇势必要?在你和父亲之间做出?抉择。你能保证她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