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轻薄的丝绸衣裳,莫东篱带着自己的小丫鬟水墨出了困了自己好几日的房间,一出门就是一个
不大的小院子,正当面的是一颗西府海棠,长的很是繁茂,这个时节花开得正好,热热闹闹的一片红色,
看着就觉得喜庆。
水墨瞅了一眼:“这海棠花还真是不错,前任主人家照顾的好着呢,据说当初搬家的时候还打算一起
挖走了,后来没能成功,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求咱们府上好好照顾这棵树。”
倒是个爱花的人,莫东篱前世的时候没怎么见过海棠花,这个时候倒是饶有兴致的抬头看了一阵子,
兴冲冲的带着水墨出了小院儿,打算出门闲逛去。
刚走到前院儿的范围里就遇上了那个爱妹成狂的哥哥,穿着一袭天青色的衣裳,手里拿着折扇,一派
翩翩美少年的模样,微笑着走过来:“东篱今儿气色好多了,怎么,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出门走走,这些天来快闷死我了。”莫东篱手里拿着一把团扇遮挡着额头,“这太阳还真是厉害,
眼瞅着黄昏了还这么热呢。”
“出去?”莫悠然手里的扇子停下了,瞪着眼睛去看躲在莫东篱背后的水墨:“东篱,你可是咱们家
的大小姐,怎么能随意出门呢?再说了,乡下地方,多是愚昧乡民,一个个的不懂什么规矩礼仪,冲撞了
你可就不好了。”
倒是忘了现在自己是大家千金了,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莫东篱眼珠子转了转,嘴巴一鼓不高兴的
拽着哥哥的衣袖:“难得人家心情好,你偏来添堵!眼看着明天爹娘就来了,到时候一定看得人家死死的
,哎呀哥哥,你就让我出去看看嘛!你没来的时候我不照样抛头露面的!”
莫悠然什么都不怕,就怕妹妹撒娇耍赖,马上就举起白旗投降:“行行行,算我怕你了小姑奶奶!不
过之前你抛头露面那是没办法,还叫一个蠢妇作践,以后的那个着爹娘的面可千万别提,他们得多心疼。
水墨去拿个幕离来,你好歹把脸遮起来,再说你脸上的伤可还没好完全呢!”
水墨答应一声立即撒开腿就跑去拿了,莫东篱摸摸自己的脸,那么娇嫩的皮肤那里扛得住大太阳,暴
皮之后疼得厉害,这几天抹着药膏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要是叫爹娘看见了,我该怎么说呢?”
“这就交给哥哥我吧!谁叫我是你哥呢?”莫悠然摸摸妹妹的脑袋,这小小的人儿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他要是轻轻放过了就不是莫悠然了:“来,哥哥带你出门逛逛去。”
水墨把拿来的幕离给莫东篱戴上,一层薄薄的白纱垂下来,朦朦胧胧的,莫东篱不习惯的用手掀了起
来,结果马上就被莫悠然给按了下去;“要么就戴着,要么就别出去了,就在这府里头转悠。”
为了这得之不易的放风机会,莫东篱乖乖的把手收了回来,被水墨扶着真正像个大家闺秀一样的小步
随着莫悠然出了门。
他们并没有住在赵武家所在的那个村子里面,而是距离那里并不算远的镇上,这个镇子名字叫做清河
镇,因为有一条非常清澈的河流,这河水很有名,据说身上有个炎症啥的在里面泡上一段时间就会减轻很
多,莫东篱猜测可能是含有什么矿物质。
清河镇很繁华,虽然比不上他们之前居住的扬州城,可是在这类城镇里面算是首屈一指的了,每天都
有南北行商从水路陆路过来这里,再向南北而去,河流两侧青楼楚馆,酒楼饭庄应有尽有。
已经接近黄昏了,天气不像白日里那么炎热了,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摆摊儿的摊贩们在大声的招揽
着客人,东篱心情好,隔着一层白纱往外瞅,看着这幅真实的古代图卷居然有些莫名的激动。不时地揪着
莫悠然兴奋的说上几句,换来哥哥一个白眼:“大惊小怪!”
东篱也不在乎,反正她确实是没见过,原主儿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也没有出过什么门,所以记忆之中
的事情少得可怜,基本上就全是莫家大宅里面的家长里短了。
河边上不少穿着短打衣裳的汉子蹲在那儿等着活计,靠了岸的船上会雇佣这些脚夫帮着搬东西,一天
的工钱少的可怜,却是这些人赖以生存的。这个时候刚好有一艘雕梁画栋的船靠了过来,应该是哪个大户
人家路过这里歇脚,清河镇虽繁华,却没有这样子的富豪,莫家没有败落前也是这么个排场的,现在猛一
看见人家的气势派头,莫悠然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大自然起来,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折扇,扭过头去。
东篱倒是没有多大感慨,自家以前再怎么富有,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况且现在也是有钱人家,没有
穷的揭不开锅去吧?所以她没有什么仇富的心理,倒是很有兴致的打量人家的船。
一群脚夫挤了上去,争先恐后的想要争取一份活计,结果被船上一群打扮齐整的家丁给轰开了,紧接
着一个穿着藕荷色暗纹织锦长袍的青年从那大船上下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器宇轩昂的侍卫,看起来来头不
小。
“咦?”莫悠然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刚好看见这个青年下船,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把折扇抵在下
巴上疑惑的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他?”东篱隔着个帘子看不大清楚,隐约的好像是个相貌极出色的翩翩公子,周围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