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月公主,雨寒,字于卿,领兵造反。于皇都三十丈外,高举反旗。
自称皇,拥她为帝者推为于卿女皇。
皇都内,一夜间达官贵人少了近乎一半,皆是在雨寒高举反旗时倒戈,要拥女皇为帝。
雨寒手握梦月一半命脉,并非虚谈,定国时,她便是用这一半的权利为陌君扫清阻碍,如今却用着权利与陌君对抗。
物是人非,谁又可料今日结局?
但不管雨寒找了如何光艳的理由,无论有多少人拥戴,谋反仍是谋反,陌君这方的大将臣子是愤恨不平。
言雨寒伦理败坏,胆大包天,小小一女子,竟举兵谋反。
陌君冷视,坐于龙椅丝毫不动,这男儿在经历了这诸多事,竟变得沉稳,同样冷酷。
他终是体会了帝王的孤独,亲人的叛离,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冰冷与寂寞。
陌君一路踩着尸体坐稳如今这皇位,他并不仁慈,可对自己唯一的亲人,他是重情到了极致,如今雨寒造反,他竟命所有将士放弃防守,女皇入宫,所有侍卫退离皇宫。
他放她进来,用了这好不抵抗的方式,直白控诉,她弑兄的行为,更伤痛血浓于水的亲情竟抵不得一场爱恋。
散了朝,陌君往天牢去,他如今厌了这光鲜的高墙,这里,早压得人透不过气。
天牢里冰雪还是在那,清冷精致的模样一点未变。这冰国女王垂着眸,倒掩了她的冷懔,添了些娇弱。
可就是这无法忽视的娇弱里,撑起了一国,抗下了沉重的屈辱。这娇弱,曾如石墙,坚硬得让人讶然。
如今,又是如何?
陌君走进去,冰雪微抬了眸,又垂下,神色丝毫不变。
陌君便看她,有恨,有怒。
他对她言:“若可以,我真想立刻杀了你,可你是她命,而她是我唯一亲人。”
冰雪在这牢中呆久了,或是受着环境的影响,性子更是冷了,陌君的话让她烦躁,脑中总闪过皇后的身影,那与雨寒不一样的温柔。可皇后已不见了,杀她之人正是眼前这男子。
不想有任何交谈,人儿便垂下头,低眸不理会。
如今,她是囚,而跟前这男子是囚她的帝王,以人儿的性子自然不愿反抗,但对方何尝想放过她?
陌君:“她为你断指,为你弑兄,为你篡位,你有何值得她如此?!”
冰雪一听篡位二字便一阵恍惚,心中竟滑过了欣喜,那女子做了,谋朝篡位这种事。那为何不早些?为何不赶在前救下皇后?
她冷眼看着陌君,终是知晓了这男子的恨。亲人叛离之痛,手弑爱人之苦。可人儿不会同情,她便如个冷眼旁观的看戏人,不带上一丝情感,即使她身在其中,即使她是这一切的根源。
她只知,她要做的是等那女子来,其余再无所谓。
便闭眼,彻底忽视了陌君。
无论这场仗谁胜谁负,其实都与她无关。胜了,便能与那女子一起生,败了,最多是与那女子一起死。
都是要在一起,胜负生死,又有何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