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树挑了挑眉,去吧台给自己了倒水回来。
好巧不巧,该不该告诉她,他还真认识,还挺熟。
“她刚好常住在江州。”徐漾放低声音对听筒小声八卦。
“我听网上说女神有男朋友了,不知道真假的,近几年她在网上低调,动态特少,想了解越来越难了。”
徐漾幽幽叹了口气。
明明就只有他们俩,相隔不远万里,却有一种就在身边,她偷偷跟自己八卦的感觉。
徐漾不知疲惫地跟他唠了一大堆关于陈裳的话题,类似于第一次看她的画是什么时候,她得过什么奖,走过的路,出的画集等等等等。
周泽树偶尔接几句,抛出问题顺着往下引,剩下的大多都在听她讲。
无疑他是一个绝佳的倾听者,全程顺着她的情绪,不敷衍,也不冷淡。
落地窗外霓虹的夜景明明热闹,却又那么远,女孩絮絮叨叨的声音充斥在寂静的夜里。
讲到激动的地方她语气兴奋跟着自豪,郁闷难过的地方她难过感慨。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徐漾中途停下,语气抱歉。
“没有,挺有意思的。”
“是吧,我也觉得。”
“周泽树。”她犹豫了半分,喉间凝着的话,还是忍不住跑出来。
“你现在很好,有现在的成就,做到这个样子真的很好很好了,特别特别棒。”
她不稳,笃定又认真的声音从听筒里流向空荡荡的房间。
这个女孩总是习惯用很多副词,是习惯,也是由衷的诚意。
周泽树微愣,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讲话。
好像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了,久到不记得到底有没有。
他好像也忘了这一路走过的艰辛。
这么多年,一晃就走到这了。
连他自己都开始渐渐遗忘。
周泽树轻轻啧了一声,笑:“安慰小朋友呢?”
“不是!”徐漾慌乱解释,“我说的是真的。”
“行,听到了。”
又加了一句:“谢谢。”
徐漾挠挠脸,长长吐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
文学创作里常用月来寄托情感,张九龄提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诗可真美。
她看着窗外清冷的月亮,竟觉得现在有一丝温暖,庭院里的蓝花楹大片大片的也开得好看。
“周泽树。”
“嗯。”
“你到新地方还会失眠么?”
周泽树仰望那轮弦月。
“我想,不会了。”
◎奋不顾身的理由◎
朋友难得一聚,互相手机上一约,组了局。
这么多年,不像从前了,各有各的事业,天南海北,少有聚得齐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
包厢里一片笑闹声,都是些俊男靓女,私交好友。
周泽树玩了几把牌,没了兴趣,换其他人玩,枕一旁沙发靠背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