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面对和处理的事不仅仅是祁氏的事,他还和国主交好,会作为z国alpha的代表前往国际会,他其实真的已经变得很沉稳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优秀的老谋深算的头狼、狼王。
但只有在齐棹面前,祁危才会像个毛头小子,甚至像个小孩子一样。
牢牢地抓着心爱之物,不停地重复着喜欢和重要性,试图让人明白这份分量到底有多沉重。
可也正是这份执拗,才更容易被人摇头笑着说一声小孩子就是这样。
齐棹和祁危上了床,齐棹说了声关灯,智能灯就缓缓暗了下去。
祁危伸手将齐棹捞在臂弯中,但自己却是埋在齐棹的胸膛里的。
齐棹没跟人这样睡过,尤其祁危的腿也夹紧了他的双丨腿……
真的很像蛇。
被子一盖,灯光一黑,这样纠缠的拥抱就多少让人的感官更加清晰。
无论是祁危那扰人的心跳,还是过高到被他抱着的齐棹都开始觉得自己手脚都在发火烧的温度,都让齐棹彻底没了睡意。
更别说alpha还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怀中,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深呼吸着。
很痒。
真的。
齐棹就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拿换洗衣物的时候没想着换一件厚一点的。
但想想如果换厚一点的,祁危万一以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或者味道不够,直接撩起他的衣摆……嗯。这要是换洗澡前,齐棹根本不会担心这件事,然而经历了洗澡那一遭后,齐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想想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齐棹实在是没忍住,微微动了一下,就不出所料地换来了祁危更加用力的禁锢。甚至祁危还要问他:“阿棹?”
“……痒。”齐棹不得不告诉他:“你别呼吸得这么用力。”
祁危这回没说话了,只是说:“可我想闻你身上的味道。”
齐棹默了默…算了。
跟不清醒时的alpha说这些,真的很难说清楚。
齐棹无奈:“好吧。”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睡吧。”
反正人总是会困的,而且他今天确实有点筋疲力尽了。
再加上在齐棹不知道的时候,祁危又悄悄释放信息素给他“唱”安睡曲,齐棹也就慢慢放松了身体,就这样被祁危抱着睡着了。
只是当晚齐棹做了个梦,不算什么光怪陆离的梦。
他梦见自己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他的oga母亲安惢知还活着。
安惢知不算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她对外笑眯眯,行事作风看着彬彬有礼,实际上自有雷霆手段。
小时候的齐棹有点谁都不服的意思,但在安惢知面前,乖得像个假人。因为安惢知太会收拾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危的易感期太过恼人了,他做梦梦见的是齐牧易感期到来的一次,因为安惢知和他的契合度不高,安惢知的等级也偏低,所以在易感期时帮不了齐牧太多,那个时候齐牧还很爱安惢知,为了避免伤到安惢知,他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在齐棹的记忆里,绝大部分情况都是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是绝大部分,而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因为齐棹做梦梦到的这一次不一样。
那个时候的齐棹,还才四岁半,没满五岁。
那一次齐牧易感期爆发,他是a-的alpha,等级在绝大多数alpha中已经算是很高的了。要知道全世界几十亿人口,b级以上,囊括a-的alpha仅仅只有小数万人而已。
所以齐牧的易感期当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四岁多的小孩,其实不太记事,齐棹回忆起当年,也是很模糊,甚至很回避。
而这一次,他在梦里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他,在梦里清楚地看见猩红着眼的、他的父亲,像个野兽一般将他的母亲从他的身边掳走,再后来的事,齐棹就不太记得了。
他只知道梦境一转,是他最后坐在安惢知的病床前,被母亲抱在怀里。
小小的他哭湿了母亲的衣襟,母亲笑着替他擦去眼泪,又喃喃了句:“我的孩子,我的阿棹,你以后要怎么办呢?”
当时的他还那么小,对情绪的感知十分微弱,但一直都知道母亲因为基因缺陷活得很艰难,很痛苦。
安惢知也无数次安慰过他,如果有一天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那他应该为她开心,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吃那些很苦很苦的药了。
所以齐棹仰起头,跟安惢知保证:“妈咪,我会照顾好爹地和我自己的,你放心。”
然而换来的是安惢知的苦笑。
大概因为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了,所以安惢知温柔地擦拭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阿棹,对不起。妈妈很想陪你一起面对,但妈妈……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人欺负你就好了。”
那时候的齐棹懵懵懂懂,后来也忘了太多。
而这一次在梦里再回忆起从前这些旧事时,他还是微微湿了眼眶。
因为齐棹直到今日才意识到一件事,因为祁危,他明白了安惢知为什么自齐牧那一次易感期后就愈发消沉了。
不是齐牧伤到了她,却也是齐牧伤到了她。
因为自从检查出安惢知身体有问题后,一向没有碰过她而是靠抑制剂度过的alpha……可以归于失控,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