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怡惶恐地坐下了。
“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闻笛问。语气不像征求意见,像下了定论寻求附和。
“啊……”于静怡还因为离谱的故事发展而晕眩,“这是因为……?”
“他早就知道我们结婚了,”闻笛又拍了一下桌子,“三个月!我们认识快三个月,见了那么多次面,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一直不告诉我!”
“哦,”于静怡恍然大悟,点点头,“确实。”
“天哪,”闻笛捂着脸,觉得头痛欲裂,“我居然在追自己结婚五年的老公,世界上哪有这种事?”
“这个……”于静怡拧眉苦思,最终也只得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还有我,”闻笛怒气冲冲地说,“我疯了吗?”
“对自己下嘴轻点儿……”
“我居然跟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结婚!我恋爱脑到脑残的地步了吗?”
于静怡几度欲言又止,用噎住的声音安慰他:“别对自己那么苛刻。”
“他要是个跨州通缉的罪犯怎么办?他要是把我卖到缅甸去搞传销怎么办?他要是骗婚的,想给我上人身保险,再谋财害命怎么办?”闻笛捂着心脏,好像自己已经在平行世界死于非命了,“我从小认真接受普法教育,努力提高防范意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人太有自我批判精神,于静怡觉得应该把这段拍下来,交给教育频道做宣传。
“他还不喜欢莎士比亚!”闻笛大叫,“他当着我的面贬低莎士比亚,我居然还跟他私奔!”
“这四个是能并列的吗?”
“就算他是好人,我也不能直接结婚啊!”闻笛机械地用手指梳理发丛,“还有财产分割、抚养义务、税收申报……”
“好了好了,”于静怡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闻笛茫然地看着她,明显还没从记忆里挣脱出来。
“美国领证在国内有效吗?我搜搜看……”于静怡点开手机浏览器,滑动了一会儿,“哦,你得向大使馆报备,不过我国不承认同性婚姻,报备也没用,所以在国内你还是单身的。”
“法律上是这样,但是……”
于静怡把手机放到桌上:“你找他聊聊吧,你不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吗?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闻笛思考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过了三秒,突然又暴起:“正在通话中?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和别人打电话?!”
这锅边城背的冤枉。闻笛离开饭局后,他满脑子想的也只有五年前那场闪婚。何文轩让他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他习惯性给了没有教养的回答:“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开车回到荷清苑,在302门前站了半晌,几度想抬手敲门,最后还是退了两步,走进自己家门。
次卧传来隐约的卡通片的快乐曲调,江羽大概在看电视。边城坐在客厅,理了一会儿思绪,决定找不靠谱的发小商量一下。
宋宇驰到的很快,一进门就四处张望,问他法定配偶去哪了。
“还在对门。”边城说。
宋宇驰看他像在看疯子:“人家都想起来了,这会儿你们不是大打出手,就是抱着大哭,怎么就这么回家了?”
“我有点乱。”
“这可难得了,”宋宇驰坐下说,“哪里乱?”
边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语带怨愤地说:“他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啊……”宋宇驰摸不着头脑,“这是因为……?”
“我用了那么多方法,”边城说,“我放了我们初遇的曲子,他没想起来;给他发红岩峡谷的照片,他没想起来;去我们住过的套房,他没想起来,结果说到七百美元,他想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积怨,“这段婚姻在他心里的分量还不如七百块钱!他是为了七百跟我结婚的吗?”
“谁说的,”宋宇驰反驳道,“人家明明是为了气前男友。”
边城沉默了下来。宋宇驰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心痛的表情,拍照留念的冲动很强烈。
过了很久,边城终于开口。“是,”他说,“是为了前男友。”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不知为什么,宋宇驰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电话提示音的滴声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过了几秒,边城又把手机放下,眉头紧皱:“他竟然还在和别人打电话?”
“哦,”宋宇驰幸灾乐祸,“可能是前男友呢。”
边城看了他一眼,宋宇驰从未见他这么阴冷的表情,刚想站起来逃跑,边城的手机就响了。
边城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手机上,宋宇驰瞟了一眼屏幕显示,又坐下了。
趁着边城接电话,他偷偷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亲爱的,我觉得他们俩要出大事。】
对面很快回复:【又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除夕快乐!祝新的一年工作学习顺利!
他不说话,表明他的爱情是有限的
两人在不解与怒气达到顶峰时,通上了电话。事实证明这不是个好主意,波峰和波峰相遇会形成海啸。
滴声刚结束,两边就同时开口。说的太急,声音都叠在一起了,完全听不清对面的话。隔了两秒,又同时吼了一句:“你说什么?”
边城深呼吸一口气:“你先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闻笛气冲冲地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情绪激动时,过去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闻笛看着过往的一幕幕,忽然抓住了一条清晰的线索,“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拿了u盘转身就走!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打算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