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澜回去跟几位室友说,萧大人看中她勘验痕迹的本事,让她帮忙去破个案子。
陆妱妱很是羡慕:“我也想去。”
只要能不读书,哪怕是跟萧泽这个大魔头一起也行。
沈静姝道:“那你去找萧大人说说呗!”
陆妱妱撇撇嘴:“还是算了。”
她可没那个胆。
程青澜莞尔:“下次我跟萧大人说说,看能不能带上你。”
陆妱妱立马高兴起来:“那你千万要记得。”
“对了,我去查案的事,你们替我保密。别人问起,你们就说我请假了。”
三人应诺。
程青澜出院门的时候,萧泽的马车已经等在那。
马车整车用的是老榆木,车厢四角包着錾花铜片,细看能辨出夔龙纹里嵌着的银丝,深褐色的木纹里沁着经年的桐油,散发着古朴厚重的气息。
暗红锦缎垂帘后传出男子清冷淡漠地声音:“上来。”
墨尘放下马凳,程青澜踩着马凳上了车,掀开垂帘,见萧泽坐在那,一手拿着卷宗,一手端着茶盏,正聚精会神地看卷宗。
程青澜在侧边坐下,默默打量这辆马车,马车里头甚是宽敞,厢壁蒙着赭色暗花缎,每隔三寸便钉着枚莲花银扣,夹层里絮的丝绵让触手生温。坐榻铺着三层织物——底层是鞣制过的鹿皮,中间压着细藤编的软垫,最上层云锦的缠枝莲纹里还掺着金线。角落青铜小炉煨着银丝炭,铜壶里的茶水咕咚咕咚冒着水汽,三面坐榻中间放着一张黄花梨木做的方几,上头摆着一套温润如玉的白瓷茶具。
这厮还真是表里不一,从外头看,简单古朴,还以为内里也很简陋,谁知却是低调的奢华又舒适。
马车滚动起来,木质的轴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在看卷宗,程青澜不好扰他,只能干坐着,无聊的对手指玩。
突然他递过来一盏茶。
程青澜:呃……
他喝过的茶给她喝?
他还真不见外。
“我不渴。”程青澜尽量保持礼貌的微笑。
他抬眼望过来,眸中似有冷雾,透着几分茫然,随即眉峰轻蹙:“倒茶。”
她不会以为这杯茶是给她喝的吧?能有点眼力见吗?
程青澜方知自己会错意了,不觉有些尴尬,忙提起铜壶,往茶盏里加水。
他继续看卷宗。
程青澜不满的情绪在堆积,难道不该先跟她说说案情吗?把她晾在一旁,当她透明的吗?
程青澜咳嗽几声,又去掀车帘张望,故意弄出点动静来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萧泽恍若未闻,视若无睹。
程青澜郁郁地拿眼瞪他,瞪着瞪着,却不觉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