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露吓一跳:“怎么了珈姐?你触电了?”
“触什么电!是许汐言啦!许汐言要回国巡演了!啊啊啊啊!”
“谁说的?”
“我朋友是演艺经济行业的,所以她能提前得到消息。”
“那到时候抢票岂不是抢疯了?珈姐你朋友能不能帮忙抢票啊?”
那时闻染本来端着水壶正在浇茶几上的一盆秋石斛,手一抖,两滴水落到桌面去,漾开圆圆的一圈。
她不露声色的拎着水壶,走到窗台边去浇一排多肉。
奚露在她身后喊:“染染,你到时要不要珈姐的朋友帮你抢票啊?”
闻染微垂着睫,盯着多肉冒尖的一点绿意。
好在人人都在为许汐言要回国而兴奋,没有人过来追问她。
闻染盯着那盆多肉想:许汐言,你真够讨厌的。
为什么在我决心忘记你的时候,你偏偏要回国办什么巡演。
但这想法荒唐到可笑。
难道现在举世闻名的许汐言,还记得自己高三借读过不到一年的梓育中学里,有一个名叫闻染的、文静又内向的女孩么?
十八岁夏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太阳雨,是属于闻染一个人的惊心动魄。
到了下班,何于珈大手一挥说:“都别打车了,今天我送你们。”
反正员工们下班打车的钱,也是她报销。
车上她还挺不好意思:“染染,你从毕业开始,在我这里干多少年了?四年?”
“嗯。”
“染姐你都干四年了啊。”郑恋惊叹。
闻染笑笑:“四年在调律这个行业里,实在不值一提。”
这一行讲究的是经验,手上愈精妙的功夫,是时间一点点养出来的。
何于珈愧疚的点在于:“那时候夸下海口,不出两年便能搬出这偏僻的文创园,结果这都四年了,我也没挣着什么钱,咱们还在这安营扎寨。”
奚露笑着插话:“老板,你太佛了。”
闻染:“没有什么的。工作环境不重要,来年的底薪涨一涨才是正经。”
大家噗地笑开。
何于珈知道闻染是开玩笑。闻染刚毕业时来她这里找工作,她看这姑娘清清秀秀的,一看性子就很能沉得下来,于是也没试用,直接就录用了闻染。
当然,薪水开的也不高。
她本以为闻染是走投无路才来了她这里。没想到后来跟两个行内的朋友聊起,现闻染在另两家工作室也通过了试用,是闻染拒绝了人家。
她后来问过闻染。
闻染只说:“理念不合。”
“怎么不合了?”
“他们总希望我调得快一点,好赶着去接下一单。”
“哦明白了,因为我这里生意不好,也不用赶着去接单,没人催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