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高兴。像做梦,你知道吗。”
梁明煦轻轻地说。
从没和谁有过这种又暧昧、又坦诚的对话,方离有些坐立不安,身上却窜过一阵阵奇怪的痒意,又舒服又不舒服的,就像和梁明煦在一起的感觉。
“有调查说,要测试两个人合不合适,可以选择一起去旅行一次或者单独相处七天以上,我们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因为你的某些因素干扰了过程,影响了我的结论。”
方离说。
“所以,我这次说的试试,要先和你约定一些事情。”
梁明煦看着他:“嗯,是什么。”
方离脸上热地说:“先,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要像今天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会让我很有压力。还有就是,你不要总是讲一些奇怪的话,或者突然强吻,最好是暂时不要接吻。”
听到前面梁明煦还没做声,听到后面就冷着脸道:“不可以接吻,那和没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没在一起你也舌吻过了啊,大哥!
方离退一步:“可以牵手。”
梁明煦:“那做艾呢。只xing交,但是不接吻。”
方离:“……………………”
方离人都麻了:“我都说了不要讲奇怪的话!”
他退一步,这个人就要进一万八千步还要掠劫一空!
“好吧。”梁明煦妥协了,并提出要求,“要牵手,要抱。”
行了。
现在是真的大家都让一步。
方离听得脸上热,如坐针毡,好像也快起烧来:“嗯。”
梁明煦终于满意,因疲惫至极,眼睛闭了一下,睫毛很长的搭着,口罩下的鼻梁高挺,方离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这张脸给迷惑了。
原来自己是个颜狗。方离感到有点绝望。
“走之前可以再亲我一下吗。”梁明煦睁开眼睛,问,“隔着口罩那种,不是接吻。”
这是在医院。
方离站起来,说:“其实我有共公共场合秀恩爱羞耻症。”
不管有没有人,在这种场合被碰他都会不舒服,只不过他以前可以忍。
梁明煦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坚持:“好的。”
但方离也不算很无情。
他牵了下梁明煦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梁明煦很满足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
回到家里,方离感到像刚跑了八百米,有种透支体力后的兴奋感。整个晚上生的事情都远不在他的预料当中。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十三四岁时鼓起勇气对远方姑妈说要搬出去那天。
对方虽然冷淡,也不提供吃穿用度方面的任何帮助,却是他唯一的依靠。再加上对方家庭不幸,性格使然,方离每一天都感觉自己是个累赘。夜里,想念父母的时候方离会哭,不由得对对方抱有了亲近的期待,因为得不到回应,长达两个月处于自我怀疑与压抑中。
“我想一个人住。”终于,他在餐桌上说出了这句话,“我能照顾自己,不会犯错,不会学坏。如果需要帮助,我会主动来找你们,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如果你们担心承担责任,我愿意先写一份免责声明。”
且不管那份免责声明有没有法律效益,方离明显能感觉到餐桌上的每个人似乎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