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兆森咬着牙,呼吸沉沉。
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心里那股即将失控的情绪,好像手里握了一把沙,他越是想紧握,越是越流越少。
江逸臣看着他森冷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牵着身边的女孩起身,“我们这几天都住在家里,傅总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哦对了……”
他一顿,转而笑着道:“我们的婚礼定在情人节那天,还请小叔……务必出席。”
刻意咬重的小叔两个字,像是一把刀,深深插进傅兆森心口。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很久,他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老太太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跟雕塑似的。
这场景,说不出的心酸。
她无声叹气,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现在搁这儿这幅样子给谁看,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未婚妻吗?人家有未婚夫怎么了?”
傅兆森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茫然。
他没说话。
老太太越看他这幅样子越来气,哼声道:“我告诉你傅兆森,有今天的结果全是你自己作出来,暖暖现在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她以前是年纪小,你说什么都只能听你的,但你别忘了她不姓傅。”
老太太知道这个儿子从小就心思重,你说一百句,他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反正事已至此,改变不了什么了。
江家也不是好惹的。
作茧自缚。
老太太越想越气,站起来睨着他,“你不是很不乐意回来的?要摆一副臭脸就走远点,别在家里影响大家心情。”
时暖那丫头多好啊,从前对他的心思,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偏偏她这个儿子是个木鱼脑袋,也不知道在矫情什么。
现在好了!
人家要结婚了,他在这儿不愿意相信。
哪儿有人会一直愿意站在原地等啊!
做母亲的就算有心要帮,也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力。
老太太摇头叹气,上了楼。
客厅里的灯很暗,这样的环境,仿佛将人的状态也拉进一种低迷里,傅兆森眸光深沉,定定看着一个地方没有挪眼。
他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时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别人。
以往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她明明……
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不是吗?
尽管他一直说,只是她的小叔。
尽管他一直不愿意接受她。
那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违背世俗纲理,若是答应,外面的人该怎么说她?
她年纪小,还不懂得这些道理。
但他不小了。
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赔上两个人和整个家族的名声。
何况,时暖对他不过是朝夕相处的习惯罢了。
但是为什么……在知道她谈恋爱、甚至是结婚的时候,他心脏会一抽一抽的疼?
傅兆森喘了两口气,情不自禁抬起手捂住心脏,那种刺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