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乔令妤落水之事,今日的踏春只得早早结束。
乔令卿和冯氏在马车外守着,由着乔令妤的丫鬟在马车里给她换了身备用的干净衣裳,而后马不停蹄驱车带着她往乔府赶。
三人一到了乔府冯氏就派人去请了大夫,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乔鹤远夫妇。
夫妇俩赶到乔令妤卧房的时候,乔令妤已经沐浴过换了干净里衣,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冯氏说着话。
虽然面色仍旧苍白,但听她说话的声音应是没什么大碍,乔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夫来号脉过后开了点药,而后便由乔府下人领着出了府。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妹妹怎么会落水,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乔令卿面对自家父亲严厉的质问捏紧了手,指骨苍白,显然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乔夫人目光转向冯氏,温声道:“明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出去还好好的吗?”
冯氏侧头看了眼自家夫君的侧脸,声音徐缓地将今日丽湖边的事情说了出来。
“儿媳瞧那谢公子人是极好的,今日受了这样的委屈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一再保证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或是要挟我们阿妤嫁给他,反是令卿不分青红皂白将人给打了……”
乔鹤远眉头深皱:“哪个谢公子?”
乔夫人思忖了下,恍然大悟道:“是前几日我和阿妤去裴府观礼瞧见的那个谢公子吧,裴夫人的亲兄,你那日没去自是没有见到。”
乔鹤远颔,转眸看向乔令卿的目光带着厉色。
“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妹妹好,一天天净会添乱!”
乔夫人额头一抽,在一旁拉他,“你也别说令卿,令卿也是想起了两年前许家的事。”
乔鹤远这下不说话了,捻了捻指腹思忖后对着乔夫人道:“你明日给那谢右安下个帖子,我瞧瞧这个年轻人,毕竟是和阿妤有关的事,谨慎些没什么不好。”
乔令妤以为自家父亲也要为难他,忙不迭半起身焦急道:“父亲要做什么?这事真的同谢公子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落的水……”
乔夫人按着她的肩叫她又躺回了榻上,心里也仿佛窥见了一点端倪。
阿妤这个维护样子,分明和两年前被许如衍救起来的态度十分不同。
乔夫人含着笑安抚她:“你父亲还能对人做什么?左不过是亲眼见见看看这人品性罢了,你既受了寒就好好躺着,往后可不能再像今日这么不小心了。”
乔令妤讪然应声。
她躺回榻上看着一言不的乔令卿,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自责,招了招手将他唤得更近了些。
“哥哥,我没什么事的,也并不是真的怪你,你不要自责。”
乔令卿看着妹妹白皙的脸颊,一双水眸里带起明媚的清光,心中愧疚更甚。
他如今已经反应过来,其实今日他最该责怪的人是他自己。
父亲说的没错,是他口口声声说为了阿妤好,要将她看顾好,可是阿妤落水的时候他却丁点都没有现,由着旁人救下了他,他却只能无能火。
如果两年前那次许家宴会他也在场,他如此对着许如衍,说不定妹妹都不会和许家定下婚约了。
今日反倒是她还要安慰他。
“妹妹你好好歇着,哥哥明日再过来看你。”
乔令妤越温柔宽容顾及他的情绪,他反而越是愧疚,冯氏也屈膝告退,挽着乔令卿的手跨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