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雨昭自顾自把头一点,“嗯,我信了。”
河风吹得人有点冷,她拍了拍顾昀正要起来,背后传来依稀人声。
“都讲州桥明月为之一绝,人多就坏了景致,我看这儿的月色才最好。”
岸上行过一群公子哥,一个戴白色帷帽的女子低垂着头跟随其间。
“嗯,这里清幽多了,还是苏行会选地方。”
苏行6雨昭愣了下,她没听错吧,是那个来凤院的苏行不
6雨昭微愣之下,又听到他们对话间提起顾昀,语气嬉笑,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顾昀转性了好些日子没出来鬼混了。”
“欸还真是稀奇,自打他新婚不久之后就这样了,还乖乖跑去国子监读书了哈哈莫非6家那位是个母老虎,管的很严”
一阵哄笑声起。
“罢了,罢了,顾昀这人时不时抽风,不搭理我们,他总会来找苏行的。惟独你那儿他时不时都会去坐一坐,听你弹琵琶。”一人挤眉弄眼道。
有人打趣插话,“人家似乎和夫人还很和谐。”
“你懂什么家妇管的严,更要来寻求宽慰了,只不过行事肯定要低调些。”这人压低嗓子,“我听闻6家那位长得乏善可陈。吃多了山珍海味,换下清粥小菜,看着吧,过些时候就原形必露了。”
有人对苏杭揶揄说“你和顾二郎郎有情妾有意,他是有情的,相信我,迟早把你迎回家。”
6雨昭眨了眨眼,拍着顾昀正欲起身,错开那群人往外走。
“走,我想去夜市小食摊转转”
“顾郎君”苏杭的嗓音猝不及防传来。
6雨昭的脚踝一崴,低低“啊”一声,被顾昀眼疾手快地扶住。
穹幕浓黑,窗外圆月高悬。月色银辉洒进出窗棂,如清凌凌的水波。
济风药堂里,传来6雨昭哼哼唧唧的叫声。
河堤边,6雨昭猝不及防脚崴了,肿着一个大包,走一步就钻心的疼。她也没懂自己在想什么,一个分神就成这样了。
6雨昭是被顾昀背到济风堂的。
最近的药堂,幸好还开着门,郎中给看了伤势,开了外敷药。和顾昀商量要正骨活血散瘀什么的
“哎哎哎郎中真的要正骨吗咱算了吧,抹点药跌打损伤油什么的,咱慢慢好,慢慢好不着急。”6雨昭的眼角疯狂飙出泪雾,抗拒地把脚往裙裾里躲。
“说什么胡话。”老郎中敛眉轻斥,“我教郎君手法,娘子无需介怀。”
作为医者,只有治人的心思。顾及眼前的郎君介怀自己妻子被触碰,他想到的折中法子。
这时,一直守在门边的苏行小心翼翼开了口,“不如我来吧我阿爹生前行医,我略懂推拿按摩之术。”
她跟着顾昀和6雨昭来的。追上来想表明愧疚,瞧瞧6雨昭的伤势。
只是她身后跟着的一群人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子哥,也嘻嘻哈哈跟过来了,显然是过来看戏的。
6雨昭掀了掀唇,“啊,不用。”
“和你无关,怪不着你,我自己走路没看路。”她扯着最完美的笑容,微笑着解释。
就算再窘再逊的情况,她也要扯出笑容,哪能被这群背后嚼舌根子的人看扁呢
苏行默不作声,视线悄悄落在顾昀的身上。
“顾郎君,是我的错,让6娘子受到了惊吓。”
她轻屏呼吸,等待他回复,等待他说些什么。
她一直觉得,她才是最懂他的人,懂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是深埋的阴霾。他经常来听曲儿,和她聊几句琵琶,听她弹琵琶呆。他在她身边才是最放松的、最真实的状态,是否她于他是特别的呢
顾昀恍若未闻。
甚至在她出声之后,微微蹙着眉,抿着唇线,像是在忍耐什么。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在6雨昭身上。不刻,在6雨昭眼前蹲了下来。
就好像不久前在河堤边,6雨昭崴脚低呼的一刹那,郎君圈扶住她的腰,隐隐焦急又没好气地说“怎么心不在焉的”
扶她站稳,便双手支着膝盖背对着她半蹲下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