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贵妃忙应了,起身行礼,这就带着小姑年出门往慈安宫去了。
乌雅秀贞笑着:“瞧着平太贵妃这气色都不一样了,说是生隆科多的气,可这神色,生动了许多。”
人都有了精神,说话声音也大了一些,有底气了一样。
旁边嬷嬷笑道:“这身边有了孩子,日子就有了盼头。
再者,这又不是那刚出生的小宝宝,需得整日里劳心劳力,这么大的孩子了,只吃喝穿戴上用用心,那孩子就会感激了,这可比从头开始养要轻松许多。”
不费劲儿,心情自然也就好。
乌雅秀贞笑道:“也是,心不累,人就轻松,又轻松又有盼头,这日子就好过。”
她摆摆手,招呼宫女们:“来来来,咱们打牌,今儿天气好,干脆到廊檐下去坐着。”
嬷嬷忙拦着:“娘娘,可别打牌了,昨儿皇后娘娘可是特意叮嘱了,说您这腰疼,不许打牌坐太久。
要不然咱们上御花园里走一走?”
乌雅秀贞笑道:“你们倒是听她的。”
“为娘娘好的,我们肯定要听着,若是对娘娘不好,我们也不会听。”
嬷嬷笑着说到,乌雅秀贞顿了顿就摇头:“不去御花园,都是些年轻孩子,咱们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吧,你去找内务府,弄个说书先生来,咱们听段儿说书。”
这也行,嬷嬷就忙亲自去内务府走一趟,朝廷是养着有乐坊的,乐坊也不光是吹拉弹唱,但凡沾边的东西都是这乐坊的事儿,像是唱戏,说书,弹琴。
来的是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扮都很素淡,毕竟先皇丧期嘛。
上来给乌雅秀贞行了礼,就将自己的道具往桌子上一放,自己坐在那正中间,开始说起来了。
这说书先生,和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可不一样。
那茶馆里的用的道具就是类似于惊堂木的东西,为方便压下大堂里众人的声音,将茶馆里那么多的人注意力吸引过去的。
可现下只说给乌雅秀贞一个人听,若是用那惊堂木,怕是会吓着了人,所以也只拿了两三样东西,一个是手帕,一个是二胡,另一个就是横琴。
帕子一甩,开个头。
然后就是二胡弹奏,这二胡弹奏出来的也不是什么乐曲,而是类似于一种配乐,期间说书的声音也并未停下。
乌雅秀贞听的认真,见那说书先生放下二胡,换了横琴,也就知道这故事内容是要到了新一个阶段了。
“好!”
她赶紧笑道,吩咐丫鬟:“看赏。”
丫鬟就忙端出来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些两个银锭子。
托盘放在一边,只等着这说书先生走的时候带走。
一段说完,这大半天的时间可就都打发了。
说书先生也有些口干舌燥,乌雅秀贞就吩咐人送茶水:“今儿本宫听的高兴,这故事是新编的?以往倒是不曾听过。”
说书先生赶忙笑道:“是新编的,现下民间多有话本,挑选的也多。”
因着受九格格影响,民间话本这股风,倒是吹起来了,且什么类型的都有。
大约是认识到内院女子的购买力,所以也不像是往年,只那种书生小姐的话本。
而是各种都有,鬼怪的,探案的,内宅争斗的,甚至还有修仙这种的。
话本多了,那衍生出来的东西也就多了,说书的,唱戏的,说相声的,这些文娱类的简直是喷涌而出。
最近六阿哥正式在朝堂提出了针对言论以及出版之类的立法提议,他做这个事情已经有好几年了,康熙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六福晋整日里在民间行走,打探各地对于这方面的律法规定。
等康熙过世,回来守孝,自己就已经将提纲给整理出来了。
并且,他自己也已经挑选好了帮手,只等着胤禛下旨,他这立法班子就能凑起来了。
民间对这事儿是议论纷纷,有些人觉得朝廷是在搞文字狱,书生嘛,上点评国家大事儿,下点评家宅小事儿,一张嘴什么都能喷一喷。
现在忽然说,要有个绳索扎一个圈,这个圈子里随便说,但凡出了这圈子,朝廷都要重重惩罚,那岂能愿意了?
但也有觉得,这是好事儿,总比朝廷什么都不让你说强。
有一个圈子,你自己知道这圈子里是安全的,你也就不用担心别人会栽赃你,用言论让你获罪。
自古一来,引言获罪的可不是少数,甚至康熙朝,少说也有十来起文字案,有些人确实是死的不冤枉,煽动百姓,妖言惑众,但有的人确实是冤枉的很,就像那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若是能有一个绳子圈起来一个安全地方,那这人也算是有为自己辩解的地方了。
再者,民间百姓读书者甚少,若是能让他们听见的都是一些可以听见的东西,也能降低民间闹事儿的风险。
两边议论纷纷,所以现下胤禛还没来得及下旨。
不过乌雅秀贞觉得,这事儿怕是也不会拖太久,老六开始做这事儿的时候,胤禛都是赞同的,不可能到了这一步了,他反悔了。
问了几句话,眼看着快中午了,她就摆摆手打发了说书先生。
午饭吃的清淡,吃完之后,她又到小菜园里转一转,也才一天功夫,菜种子连动静都没有。
她就让人弄了长杆子来,捆上一个水瓢,自己站在边上打水浇菜,也按着太医说的,尽量少弯腰。
活动片刻,这才去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