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身子微绷,可脚疼的实在无法站稳,竟只能被迫靠在他怀中,脸颊瞬时间红了一大片。
还咬唇飞快地看了裴渊一眼,满目窘迫。
“怪我。”
裴渊却自责道:“知你的伤没好,我却扶的太轻了,抱歉。”
他一手撑在盈盈的后背上,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盈盈忙摇头。
他明明在帮忙,自己怎还会怪他?
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远处的两个婢女,唇瓣开合说:劳驾——
但她发不出声音。
孟春和仲夏也已明白主子不会希望她们靠近,所以哪怕看到了盈盈的急切求助,也都低着头只当没看到。
“冒犯了。”
裴渊低柔出声。
盈盈只听他说了这样三个字,自己的身子就腾空而起,双手便是下意识地一抓,正好捏住男人手臂上的衣料。
才意识到,他竟将自己横抱着往屋中走去。
盈盈唇瓣张合不知说什么,浑身紧绷,却已不是当初刚醒时候的紧张和戒备,就这般傻愣愣地被裴渊抱入屋中,放回床上。
裴渊刚要起身,却只起了一半就停住动作,目光往下,微微失笑。
盈盈也愣了愣地朝下看去——
原来是自己的发辫勾住了裴渊腰带上的一个玉扣子。
裴渊手指轻勾,将那发辫从他的腰带上解下来,慢慢地放回她身前,抬眸时与她黑亮又愣愣的眸子相对。
“你的头发真漂亮,像是墨玉,又像是海藻,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发。”
他低柔出声,深邃的眸子里含着赞叹和欣赏。
唇角明明只是浅浅的笑意,却带来浓烈又灼热的浪潮,猝不及防似冲进了盈盈心田之中。
盈盈呼吸更为紧绷,无措地睁大了双眼。
眼底慌乱、羞怯、紧张交杂闪烁。
她紧紧地抿着唇,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飞速加快。
砰砰、砰砰,那么大声。
片刻后,盈盈狼狈地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捏住了膝头的衣裳,紧张用力的骨节都全泛了白。
站在她身边的裴渊一如往常,似无所觉,但那眸子深处却涌动着几分的冷锐的暗沉。
看起来,就是一张白纸模样的单纯姑娘。
只不知能单纯多久?
……
从这一日起,裴渊待她更亲近、更温柔了许多。
他让人送了衣裳首饰来,吩咐孟春和仲夏每日都为盈盈换上不同的衣服,他自己也几乎早中晚都在暗香坊。
或陪着吃饭喝药针灸,或是闲聊,或是摆盘棋,或是拿去文房四宝,或是搬琴去。
总之是要将这无聊的时间安排出点花儿来。
盈盈也从这些东西找出点本能来——
她会下棋,会写字,会画画,也会弹琴,只是若说多的记忆,身份之类,却是一点都想不到。
她手肘和脸上的擦伤好了许多。
脚上的伤也在恢复,但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裴渊每日都会带她到院子里晒晒太远,却再没有让孟春和仲夏去扶,而是自己抱着她去。
每一次他都会有风度地说一句“冒犯了”。
实则却是主动又强势,不容她拒绝的——一开始盈盈曾表达过不必,让婢女扶她就好,但被裴渊选择性无视。
他那看似温柔倍加的眼神,更带着隐匿的攻击性和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