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郎那边,裴渊并不担心,雷安会处理好的,倒是身边的女子,以前她没来小渠镇,已经扰他心神。
现在她坐在他身边,刚才还发生一些事情,裴渊看似平静,心中却哪能安宁?
沉默了半晌,裴渊吐出一口浊气:“你有没有受伤?”
盈盈摇头。
“我们要等雷安处理好,确定无事再回去。”
而且她现在刚受惊吓,外面虽人声嘈杂,却总比回去客栈寂静的可怕好些吧。
盈盈又点头。
“你——”
裴渊顿了下,把桌上的小碟子朝盈盈面前推了推:“吃块酥糖。”
盈盈不点头也不摇头,无动于衷。
裴渊默了半晌,将那小碟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这酥糖看着不错,尝一块,压压惊。”
盈盈看了会儿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酥糖,又抬头看向裴渊。
男人眼底温柔一片,十足耐心,如以前一样。
盈盈有些为这般温柔所动,又警告自己不能意动,想舍又不舍,便这般定定看着裴渊没动。
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分明不语却又好像说了许多话。
裴渊曾说她的眼睛闪亮如星辰一般好看,头发乌黑像墨染,像海藻,是有意以夸奖来撩拨姑娘的心,也确实都是事实。
此时此刻,裴渊心里软了一大片,语气更低柔起来:“或是不想吃酥糖,想吃别的吗?”
盈盈唇瓣轻抿,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出声。
但双眸之中却闪烁着几分光华。
她是想的。
今日到小渠镇,路上她几乎睡了大半日,醒来后只吃了些点心,却因为马车颠簸食欲一般,吃的就少。
下车后走了一段便有些饿。
只是旧时记忆扰心神,再加上谢清辞一直也没说吃东西的话,便一直耐着饿。
现在危险解除,一切平和,裴渊又一提,饿意便冲上来。
裴渊一笑,朝摊主招呼:“大娘,劳烦您帮忙买些吃的来,精致些,清淡些,种类多些,谢谢。”
一颗金珠放在大娘手上。
裴渊说:“去吧,剩的钱赏您了。”
大娘瞪大双眼,受宠若惊,忙说“用不了那么多”,又看裴渊回头不欲和她多说,也不敢再打扰贵人,匆忙退走。
“这个月你过的可还好?”裴渊问盈盈,“病情怎么样了?”
盈盈回:都好。
她心中却不由想,难道你的下属没有禀报我在庄内情况吗?
孟春和仲夏两个婢女,看似认真尽心照顾她的起居,其实也盯着她的一切,她岂会没感觉?
只不过她是个懂得换位思考之人。
如果她身份贵重,却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怕是也要让人盯着些,看看是不是居心叵测吧。
所以对这事儿她倒是并不会生气。
“都好啊。”
裴渊轻笑,眸中划过幽暗光泽——所以他不在她过的还挺好,和谢清辞一起做生意也愉快。
他慢慢展开折扇,语气莫名地说:“都好,那就很好。”
盈盈看向他手中折扇,以及那捏着折扇,骨节分明好看的大手,想的是先前暗巷里那些昏死过去的大汉。
雷安是后面到的,也就是说,那些人都是他解决的?
他的武功应该很好。
有道是穷文富武,能习武,证明这人家财颇丰,身手好,则说明练武之人本身也有铁血意志,能吃苦耐劳。
她原以为他只是个狂悖浪荡,一无是处的纨绔。
却不想他还很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