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朝醒来时,马车已经驶离上京城许久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的位置,锦被冰凉,显然人已离去多时。
正要撑起身子,车帘忽地被挑起,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晨光探进车厢。
“醒了?”
陆朝想起昨夜种种,耳尖不自觉地发烫,含糊应了一声,
“嗯。
这是到哪儿了?你怎么在外面骑马?”
萧峥一袭墨色劲装,束发的玉冠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单手撑着车辕,挑眉笑道。
“忘了?你二哥还在宿醉呢。”
陆朝这才想起车厢里还有第三人,抬脚一踹,果然听见一声含混的呻吟。
浓重的酒气顿时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他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外头风景正好,带你骑一段?”
萧峥朝陆朝伸出手,陆朝没犹豫把手搭了上去,常年习武,萧峥的手心早已磨出厚厚的茧,粗粝温热。
她手腕一用力,陆朝便被她轻巧地拽上马背,稳稳落在她身后。
待环住那截劲瘦的腰身时,掌心下的肌理线条让他呼吸一滞,昨夜烛火下若隐若现的马甲线又浮现在眼前。
不远处,六爻与李铁并肩骑着马,望着前方黏糊的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六爻揉着太阳穴低声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踏青。。。。。。”
昨夜他们醉得厉害,凌晨被粗暴地塞进马车时,还当是遇到了仇家追杀,哪知竟是跟着这两位出来办差。
“真是夭寿了。”
六爻正嘀咕着,忽听身后马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眼睛一亮,朝李铁扬了扬下巴。
“里头有动静,二公子怕是醒了,我去瞧瞧。”
他刚伸手要掀车帘,一道寒光突然破空而出!
六爻心头一跳,本能地后仰,那锋利的剑刃堪堪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削断了他鬓边一缕发丝。
“啊!
!
二公子!
!
自己人啊!”
六爻惊魂未定地大叫,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
车帘猛地被掀开,露出陆元懿那张宿醉未消的脸。
他眯着惺忪的睡眼,手中长剑仍保持着出击的姿势,待看清来人后,剑尖微微一顿。
“六爻?真的是你?”
随即眉头紧锁,剑锋又逼近几分。
“你带我出来作甚?有何企图?”
六爻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指了指前面共骑的陆朝和萧峥。
“二公子,小的哪有这个胆子劫您啊,你不如看看前头。”
陆朝此时已听见动静,偏头与萧峥低语几句。
萧峥轻轻拍了拍马背,只见那匹骏马优雅地调转方向,马蹄踏着晨露缓缓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