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窗外,一树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花瓣纷扬如雪。
皇帝示意陆朝坐下。
“你与萧峥的婚期。。。”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揶揄,“朕记得是初六这日?”
陆朝颔首:“回陛下,三日后便是。”
皇帝轻啜茶汤,雾气朦胧了眉眼:“朕给你批两个月婚假。”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连萧峥一起。”
陆朝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
他迟疑地抬眼,正对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目光,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皇帝却仿若未察,神色平静,抬手将一方鎏金缠枝锦盒缓缓推至陆朝面前。
陆朝有些迟疑。
“这是?”
皇帝不语,只将锦盒又往前推了半寸。
盒盖掀开的刹那,一道金光晃花了眼。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蟠龙金牌,上书“如朕亲临”
四个篆字,边缘还带着新铸的锐光。
“这。。。”
陆朝喉结滚动,金牌沉甸甸的份量压得掌心发烫。
这令牌,莫说调动州府兵马,便是先斩后奏也。。。
一柱香后,陆朝怀揣着令牌面色无虞地从宫中出来。
陆朝刚迈出宫门,便见周清远整个人斜倚在汉白玉栏杆上,脖子伸得老长,活像只等着投喂的鹌鹑。
一见陆朝的身影,他立刻双眼放光,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来。
“嘿嘿嘿,好朝朝。”
周清远搓着手凑近,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小声道。
“那豫州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光景?我家老爷子快马加鞭赶回来也得三五日,我这做儿子的总得先替他探探路不是?”
陆朝负手而立,闻言眉梢微挑,狡黠一笑。
“好说,好说。”
他慢条斯理地搭了搭周清远的肩膀。
“不过三日后迎亲,周兄可得帮我挡一挡萧峥麾下那帮莽汉。”
周清远顿时苦了脸。
谁不知道那群杀才,闹起洞房来能把房顶都掀了?可一想到自家老头即将赴任,只得咬牙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
“周兄果然仗义!”
随后压低了声音,将豫州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随后指尖在周清远掌心飞快地划了几个字。
周清远猛地攥紧手心,压下面上的惊疑,转而扬起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
“你放心!
我周某人势必要把这群莽汉灌趴下!”
话音刚落,便瞧见覃参将正率兵士从宫门处经过。
周清远干咳了一声。
“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