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馋着宋宁秋的手一步步从殡仪馆走到了机场,那只熟悉且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她,甚至带着用力过度溢出的汗渍。
心底的留恋透过掌心的脉络与温度传递,深爱孩子的母亲时隔五年好不容易再次握住孩子的手,那样不愿放开。
眼眶酸的那一刻,宋霁安无法再说服自己不去这样做。
她必须得面对宋宁秋。
盛迦为她创造机会,为她搭建梯阶,几乎牵着她的手在往前走,她无法拒绝,内心最深处也不愿意拒绝。
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么多年来她有多思念宋宁秋,多思念妈妈。
五年前看天看地都觉得灰暗一片,可在这段时间再抬头,突然现景江的天其实从未变过,蓝得清澈,光洒下来时暖烘烘一片。
她的境遇也从来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糟糕。
关心她的人依旧关心,爱护她的人依旧爱护,过往的友人对她的态度从未变过。
走不出来的人,是她自己。
可宋霁安从来不愿意令人失望,她总是最懂事的孩子。
当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要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
她不可能以那样颓丧的姿态去见宋宁秋,那样只会徒惹对方难过,如果有朝一日她重新走到宋宁秋的面前,必然会是昂阔步的宋霁安。
盛迦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不遗余力的让宋霁安从失意中走出来。
真诚的盛迦觉得她将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所以她不再逼着宋霁安往前走,她留给宋霁安时间,让她自己去做出最后的决定。
飞机窗外有一整片云海,宋霁安已经许久没坐过这么长途的航班了,但此刻掠过机身下的那片海,她却只觉得心底格外轻快。
她和宋宁秋的会面没有什么抱头痛哭的场景。
宋宁秋仿佛早就预料到宋霁安会来找她一般,就那么坐在办公室里温和的看向她,如同过去许多年,冲她招手,拉着她在茶几边看这一次盛迦南非项目的策划案。
“霁安,我很高兴,你愿意来见我,”她抬手摸了摸宋霁安的脑袋。
或许此刻宋霁安已经长大了,不再适合这个动作,可一个母亲无论何时抚摸女儿的头顶都不会晚。
宋霁安侧头贴了贴她的手,低声说:“对不起妈妈,我来晚了。”
“不晚,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宋宁秋眼底含泪,却只笑着说:“谁的人生都会走很多岔路,拥有挫折,可是你和盛迦都是我永远的孩子,我可以一直等待你们。”
“是妈妈要谢谢你,还愿意回来,还愿意选择妈妈。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五年,一千八百多天,只化作了这四个字。
她向来都是最开明的母亲,她一直在学着怎么做一个更好的母亲。
她从来不会责怪孩子。
孩子的懦弱胆怯、偏激逃避,孩子做错的选择,她都有足够的分量去承托,给予她们做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也给她们蹉跎时光的底气。
她只需要孩子回家就好。
可以等。
等待不是什么艰难的事。
从王慧秋去世后,这种等待更让她坚定。
她看到了盛迦与宋霁安和解,她也知晓盛迦和宋霁安的密切,所以她更自信,总有一天,宋霁安会再次走回自己面前。
运筹帷幄的宋董在孩子们面前也只能静待事情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