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允搀扶住他,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钱被偷了。”
崔玄成接过灯笼,撇嘴委屈道:“鱼袋也丢了。”
邹允叹一口气,“丢了再换新的不就成了。
秋夜里凉,大人小心被风吹坏了腿。”
“那是我最后一个鱼袋了。”
崔玄成脑中天旋地转,胡乱说道:“我在阆京的最后一点东西都剩不下……”
“大人,您糊涂了。”
邹允架住他的胳膊,缓声道:“方才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已经穿过首阳谷,不日便要抵达变州了,让他瞧见您这个样子多不好?”
说及此,崔玄成终于清醒过来一些,“我知道。
可是,可是……”
“您担心千子坡的山匪,是不是?”
邹允接道。
“呸!”
崔玄成气道:“那一山窝子的流寇匪徒,变州如今叫他们欺负的税都交不齐,我有何颜面对太子殿下?”
“千子坡那伙人成日里就盯着我们变州的粮仓看,稍稍有点起色全叫他们给抢走了!
谁知道他们中间有什么人,那上报朝廷的奏折是一封都送不进去!”
语罢,崔玄成跺了跺脚,继续道:“我眼睁睁看着他越做越大,真是心里越急越没用!”
邹允试图插话,“大人,您听我……”
“我看千子坡那伙人再这么做下去,那王秦岳迟早要成我们北谷的地头蛇、土皇帝!”
崔玄成越说越起劲,“恨就恨咱们谷东没有军,全是群只会读书的软蛋子,颢州还好一些,王秦岳不敢去招惹龙骨关,咱们变州和玄州就惨了!
自从两年前洪水冲垮粮道,朝廷迟迟不批银两下来,咱们变、玄两州还真就成了他王秦岳的粮仓了!
有事没事就要过来搜刮一番……”
“大人!”
邹允终于忍无可忍,大声打断道:“大人,您喝酒真是误事!
方才我不已经同你说了,太子殿下将要过来?”
“那又怎么?殿下来了看到我这变州一片狼藉……”
崔玄成猛地一拍脑门,“啊!
那咱们变州不就是有救了?”
“是啊!”
邹允扶着崔玄成慢慢道:“太子殿下一来,不就成了我们变州的‘兵’了嘛!
有殿下在此坐镇,那王秦岳还敢造次?”
“这……”
崔玄成皱眉道:“可王秦岳可是从山头真刀实枪拼出来的,太子殿下自小养在阆京,哪里应付的了。”
“崔大人!”
邹允晃了晃他,似乎是想将他脑子里那点糊涂虫全都晃出来,“哪里真的需要太子殿下领兵打仗!
太子得知了此事,那陛下定然也会得知此事!
若是太子殿下修书一封,路上还敢有人截他的信不成?”
“……是哦。”
崔玄成终于战胜美酒的侵蚀,打起精神,“那咱们快些回府,早早将宴席上的菜品备好,殿下一来便能吃上!”
邹允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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