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施意弯了弯眼睛:“不着急的话,和娘去看看你收到的封赏?”
“看什么啊……我不看。”
俞书礼撇了撇嘴:“我回渠州去了。”
渠州是俞书礼的兵营驻扎地,渠州牧董凌青的小儿子董思文是俞书礼的好友,所以没有战事的时候,俞书礼基本上就住在渠州,也算是安了第二个家。
“这就想跑了?”
俞书礼见母亲走进来,摸了摸自己的头。
“陛下给你和魏延下了婚约,圣旨就在娘手里,你要看看吗?”
俞书礼沉默片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吧。”
圣旨和以往收到的那些款式没什么不同。
先是对俞书礼的表功,接着在一堆金银封赏之后,就是将多年前尘封的爵位重启。
只是俞书礼看着圣旨上明晃晃的“安王”
两个字,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一字王。
皇帝对他,怎么突然放松了戒心了?
自从俞华信告老卸任之后,整个俞家曾经一度落寞,直到后来俞书礼上了前线,闯出了一番成绩,俞家境遇才好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皇帝日复一日、愈演愈烈的猜忌。
而封爵的消息一旦出来,俞家,即将再次踏入权势的顶峰。
“这圣旨,还有下半部分呢。”
郑施意提醒道,“快看看。”
俞书礼读过去,发现是皇帝在感慨他和魏延的感情至深,堪称良配,胡言乱语地敷衍了一通,然后表示赐婚的意愿。
俞书礼知道,这圣旨都到了他手中了,就不仅仅是意愿,而是必须执行了。
“同样的一份,今日也送到丞相府中了。
听说吴夫人也欢喜地接了过去,在着手准备聘礼了。”
郑施意站直了身子,低声问:“可以告诉母亲吗?你同魏延,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看着母亲小心翼翼、贼眉鼠眼的试探,俞书礼摇了摇头,只觉得心中烦躁的很。
“我不知道。
我都不记得了,父亲没同您说吗?”
“啊?”
郑施意眨了眨眼睛:“我当你骗他们来着,竟然是真的失忆?!
那你还记得娘亲吗?”
“记得……”
俞书礼阖起圣旨:“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认不得你?”
“那你又说失忆了……”
郑施意的表情有些无辜。
俞书礼愣了愣:“我只是……唯独好像……丢失了近三年的记忆,而这丢失的记忆里,似乎魏延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我现在……很乱,说不清楚……”
郑施意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要是真不想嫁,娘来帮你想办法。”
俞书礼自然知道她说的想办法是什么。
“娘,这些年已经麻烦过祖父他们很多了,算了。
再说了,祖父他们住的颇远,要写信上奏之类的实在麻烦。”
郑太傅一生清正,临到告老还乡都是清清白白一身,没必要让他趟了这浑水。
纵使知道陛下不会不给他面子,但俞书礼就是下意识觉得,不能让祖父牵扯进来。
“你舅舅他们早就搬到了凉州附近,离咱们这里也就一点点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