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大方地给生闷气的金主分享,最后得了一句冰冷冷的“不吃”。
男人挑了下眉,一言不地撕开红色的包装给自己塞了一颗。
被白色毛巾包住的黑色长从边角漏了几缕出来,沾湿了顾惊山身上穿的藏蓝色长袖。
他走得突然,衣服一件没带,现在身上穿的都是金主接济的。
顾惊山想到他掏出衣服后的第一句话,又忍不住勾了勾唇。
“新的,没穿过。”
看来上次的嫌弃给人弄伤心了。
段崇明冷着一张脸,快把天花板盯出个洞来,不玩手机也不说话,摆足了生气的样。
顾惊山收着笑,不敢冒然去拔胡须。
这么大个人,生气起来不像虎也不像豹,唯独像个炸毛的大橘猫。
顾惊山把喝了一口的牛奶往桌上一搁,略过自己的床,对段崇明化成实质的拒绝视若无睹。
“我不会吹头。”
这句理直气壮的话给段崇明竖起的坚冰扔来一团五彩斑斓的墨。
段崇明不为所动,睁着眼装聋。
“真不会。”顾惊山话说得诚恳,满脸认真。
段崇明象征性地望了回去,眼神俨然,终于把他那出色的眼型生出了几分凶狠。
顾惊山:“头长了,自己吹至少得二十分钟,一不注意就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头被尽数包住,长带来的些许温柔缱眷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如月一般的寒凉和深邃。
那张脸从来都不是温柔的,嘴角倒扬不扬,盯得久了,只觉得那是敷衍的不在意。
当眼睛活了,这轮冷月才生出了其他的颜色。
段崇明一言不地看着这双眼,把眼里弥漫的低头和循循善诱看得一清二楚。
别这样清透的眼瞧上一会儿,心里反倒涌上一股莫名的怜惜……当真是美色惑人。
段崇明心里满腔的怒火消了大半,究其原因,大概是你没必要和一个压根没把你生气当回事的人计较。
这一点,段崇明深受感触。
他爹就这样心大地一个人把他给带大的。
他完全不想问这个人以前是怎么解决的。
他没兴趣,他完全不想知道。
他只想让这个人麻溜地去睡觉。
段崇明沉默地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任劳任怨地把插头插上。
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惊山坐过来。
毛巾被轻轻扯开,黑如瀑般倾泻而下,落在颈肩下颌,柔化了锐利。
吹风机停留地恰到好处,吹出的风温度适宜,撩动头的手力道轻柔,令人昏昏欲睡。
洗水的香味向来是醉人的迷药,带着香味的分子不停挑动着人的心,让人心一软再软。
洗水是段崇明从家里带来的,他这个月才新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