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隐痛。”苏亦缜说。
“那是因为你心还未能与剑脉相融。”叶灼道,“想要,就把它彻底炼化,不想要,就将它拔出。”
“而后,你心自然不会再痛。”
苏亦缜不解他的语气为何如此轻描淡写。
“叶二宫主。”终于,他鼓起勇气。
“——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幻剑山庄的云相奚,是你什么人?”
“不相干的人。”
苏亦缜沉默良久。
“我知道了。”他道。
“小苏。”叶灼忽然回身看他。
亭角灯光映着他精美无瑕的侧脸。苏亦缜看见那平静的神情,的确如这人的声音一般,不曾有过一丝波动。
“世事无两全,求全即是求毁。”叶灼说,“你心如此,你剑亦是。”
苏亦缜面上数度动容,最终执弟子礼向叶灼深深一拜。
“亦缜受教。”
“叶二宫主,就此别过。来日我有所获,必来苍山,向你再问剑道。”
“去吧。”叶灼说。
苏亦缜走后,亭中复归寂静。
叶灼向前几步,在亭边看向寒潭水面。
那龙今天竟然没在水里听人说话,真是奇了。不是已经将寒潭据为己有?
忽然觉得背后也许有人。
回头,果然见离渊一身华美黑袍,抱剑闲倚亭柱。
“小苏问你云相奚,你只说是不相干的人,所以你其实知道那是谁。”离渊道,“否则,你会说‘没听过’。”
“怎么,”叶灼说,“你也心有隐疾,有事要问?”
“不问。”离渊走到他身边,看向寒潭。
“你不说,总归是不想。”离渊说,“我自然不会问。”
叶灼看他。
观其容颜神色,淡然沉静,颇具人形。
“这么有教养,”叶灼说,“你龙族长辈,是怎么教你的?”
离渊:“?”
他幽幽看向叶灼:“长辈教我,把你祖上十八代挫骨扬灰最好。”
叶灼听了,垂眸想了想。
——而后,蓦地一笑。
恰此时重云尽散,天上地下一片皓月清光,琉璃风灯上花影动摇。
他这忽然一笑,让离渊轻轻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