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吧,给我七天时间。”
“那么,您可知晓,外面有多少天使正在向着这监狱之外汇集?”
萨麦尔问,然而那目光却在触及到路西菲尔那双恍若苍穹的蓝眸之时,开始变得不安与闪躲。
屈指微弹,那纯粹的圣光所汇聚的刀片被路西菲尔湮灭于空气当中。晨星的眉眼之间闪烁着的似是与生俱来的骄傲,却又似是那更为深刻的傲慢。
“相信我,会如你所愿的。”
路西菲尔如是言,而后便继续沉浸在以削制箭矢来打发时间的娱乐中,并不在开口。只是在萨麦尔将要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对着这座天使长淡淡叮嘱。
“告诉米迦勒他们,不必再来。”
萨麦尔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很快便又恢复如常,好似不曾有丁点的停顿。而后不久,那水晶天御座之上的神明便看到了自监狱之中走出的座天使长。
身边并没有路西菲尔的身影。
然后那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忽然恍然,路西菲尔仍在那牢狱里不曾出来,更不曾竖起那反叛的大旗。
所以,是想要逃避吗?
隐隐然之间,造物主觉得祂的路西似乎并不是那样的天使,可是这一切的发展,却又似乎同祂所预见的相背离,以致于这造物主亦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处出了差错,还是说一切早已向着那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造物主拒绝接受这样的不可控,并想要将一切推进到正确的道路上。
然而造物主的目光却又在落在那牢狱之中的路西菲尔身上时,有了那么几分停顿。
神明的目光之下,一切都将无所遁形。当造物主的目光穿透那重重的阻隔落到路西菲尔身上之时,这造物似乎正落入到梦魇。
指尖轻动造物主似乎克制不住的想要拂去这造物眉间那抹轻愁,只不过便在造物主指尖伸出的那瞬间,金眸微冷整个大圣堂中气压似乎低了一度,有疑惑的神情自这神明面上浮起。
“吾,为何会如此?”
造物主不解,然而于下一刻,忽是想到了什么,空间破开正对着那有如实质的信仰力池水的位置……
造物主并不曾将那有着异世神明意识的创世之书取出,或许正如同祂之所言的,做为此世界中唯一的真神,祂并不需要有谁去教他做神明又或者是对于造物主之行事做出任何置喙。
造物主并不会有错,如果有,那便是正确与真实。
随手抹去那破开的空间属于神明的身形离开御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关押着炽天使长的牢房之所在。
略带凉意的指尖抚过那造物的眉眼,便在造物主想要离去之际,路西菲尔睁开了双眼。
指尖抓住神明将要抽回的手腕掌下用力身形翻转,那至高的神明被牢牢压入在这造物的身下。
“路西菲尔——”
神明开口,直呼这造物的名声音里俱是冷漠与寒凉。
“汝可考虑清楚?”
“清楚什么?”
路西菲尔反问,眉宇间是一派冷漠与冰凉。然而较之这造物更加冷淡的,却是那至高神明似乎永远不曾被温暖过的双眼,即使这自光明之中生出的神明本就拥有着这世间最璀璨的金眸。
“承认罪过,参拜圣子。”
神明语,恍若一尊如冰似雪的、没有任何情感的死物雕塑,推动着既定命运的到达。
“呵——”
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轻笑,身后带着圣光的六翼张开,那本就由这造物主所精心雕刻的面容一点点逼近这身下的造主……
墙角放置的照明晶石于那墙壁之上,映照出这造物与造主之间互相纠缠的暧昧剪影。
便在路西菲尔的唇即将在这造物主唇上的那一刻,这金发白袍的炽天使长被狠狠掀飞出来撞倒在那墙壁之上,面色苍白唇角带着愉悦且病态的笑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杰作。
灿金的头发飞舞金眸之中无喜无悲,这造物主漂浮在空中,胸前正插着一节箭矢有血液一点点的渗透出来,染上那圣洁的白袍。
“吾神,我送予你的祭品,你喜欢吗?”
路西菲尔问,一点点的撑起身形来,手腕翻转,有饱含浓郁光明元素的长剑现出,直指神明。
瞳孔微缩向是平静的面容被打破,属于这监狱所在的第七重天土星天外电闪雷鸣狂风怒号,呈现出种种本不该于这天国之中所出现的景象。
神威如狱——
“汝欲何为?”
神明开口,偌大的威压足以叫那原本聚集在这监狱周围的天使们心中惴惴惶惶然不可终日,于内心里想要寻求帮助与庇佑。
“当然是——”
向来完美而无可挑剔的炽天使长拖长了语调,而后语音渐低恍若情人之间的呢喃,带着几分莫名的温柔与旖旎。
“如您之所愿,叛天,弑神。”
最后那个单词落下的那一瞬间,路西菲尔反手砍在某处早已经准备好的禁制节点之上,霎时间无数光辉汇聚漫天星辉闪烁,自建造开始便生生不息于那之后的无数年中被不断加固的禁制法阵在那弹指瞬息间湮灭,如梦似幻本就是由那造物主所精心赋予的加持了无尽圣光的翅羽微扬,整个监狱房顶洞开层层墙壁溶解……
晨星于这神明的愤怒与怒火之下,有着恍若末日般景象的第七重天升起。
承接黑暗刺破光明,于那光辉的羽翼之下,原本自发赶到这监狱周围想要守护这位殿下,却又于神明滔天的怒火与威压之下陷入到恐慌之中的天使们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光。
“宁在地狱称王,不在天堂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