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京回头看一眼苏予润,温柔说,“爸爸还有工作要忙,没空去外婆家,你想妈妈,我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苏予润欢喜一笑,“可以,但我只吃一顿饭,晚上我要回奶奶家,听阿姨给我讲故事。”
“嗯。”苏砚京心中那种隐匿的无力感,蔓延开来。
他开车去了安沅家里。
小区楼下。
苏砚京拿过手机,沉默许久,才拨通安沅的号码。
“我在你家楼下,润润很想你,也很想他外婆。”
说完,苏砚京掐断电话,打开车门,和苏予润下车等着。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安沅走出小区,见她穿得单薄。
他又忍不住的关心,“天气冷,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再下来?”
安沅心头泛起苦涩,抬起眼,直视着苏砚京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
或许是身居高位多年,他对谁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作为上位者,更多的是一副从容的姿态。
下位者的安沅就应该感激涕零,这才是苏砚京内心的想法。
从前是她太傻了,把这种好当成例外和偏爱,哪怕明知道她娶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报恩。
可她却控制不住心中的爱意吹向他。
现在,她很克制,一厢情愿的感情,但凡回头看去受伤的只有自己。
安沅略略点点头,也算是回应他。
苏砚京眼眸中多了几许惆怅的意味,原本已经打开车门,又忍不住地转身看着安沅,“今年确定不回来过年了?”
安沅面色沉静,“是,我要陪我妈过年,你和奶奶好好说说。”
苏砚京上扬的薄唇渐凉,有许多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她脸上的神色,“好,我晚点再过来接润润,晚上冷你带着孩子回去吧。”
安沅静静看着苏砚京坐到驾驶室里边。
不经意间注意到副驾驶室座位上放着女士的外套与手提包。
那自然不是她的东西,是赵倾倾留下来的。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丈夫车上有别的女人的东西,就连身上还残留着别的女人的味道。
口红印香水味……
更不止一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心从一开始像刀割一样疼,到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麻木,根本发现不出一丝情绪。
最后他却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折磨她的精神,平静地看着她发疯。
既然那么喜欢赵倾倾,为什么不能干脆利落地和她离婚?难道他就喜欢将自己捧在股掌之间,狠狠戏谑。
安沅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只在那一瞬间达到了巅峰,又被她遏制下去。
苏砚京侧头看向安沅。
安沅别过头,故意错开和他的对视。
苏予润笑着挥手,脆生生地说,“爸爸再见,晚上别忘记来接我。”
“好。”苏砚京开车离去,扬起地上的飞雪。
听着汽车的尾音渐渐淡去,安沅才回头看,视线所触及的只有黑暗和路灯所照射的雪。
苏予润拉了拉安沅的衣袖,“妈妈,爸爸都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