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臣和几个医生过来会诊,说妈妈的病情又加重了,现在连粥都很难吞咽下去。
安沅颤抖手,签下各种的病危单子,妈妈这是心疼她再加上自责,好不容易控制住病情又复发了。
她沉默,拿勺子舀了一点粥,在嘴边吹着,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她抬头望去。
是苏砚京。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版型挺括的西裤,腰间束着皮带,头发向后梳起,臂弯里搭着黑色的风衣外套。
安沅看着他缓缓走来,心中没有一点点情绪。
他还是那样的风光霁月,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舒朗贵气,
安沅知道苏砚京不是特意过来看她妈妈的,是看赵倾倾父亲的时候顺便过来看一下。
他和她并没有离婚,有些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全。
安沅也不起身,将小勺子放到妈妈的嘴边,看着妈妈将米粥喝下去也放轻许多。
李欣然看见苏砚京,翻了一个白眼,坐到一旁去。
苏砚京长腿阔步,走到安沅的身边,磁性的声音响起,“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安沅忍着心中的气,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苏砚京以为安沅照顾老人,难免火气大,不理他,他也不气馁,“昨天我听赵总监说你给我打电话有事找我,后来我回过去了你都没有接。”
安沅将手里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倒抽一口冷气,“手机没电了。”
“哦。”苏砚京声音清淡如水,“我已经让人安排了高级的护工,你可以回去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他挂念安沅,这样身体长期也吃不消,要不是来医院里怕遇见陆瑾臣,他昨天晚上就该过来。
安沅听后手抖了一下,懒得和他解释太多,“我妈不小心摔到了腿,护工照顾得不行,我已经辞退了,还是我亲自照顾。”
她没有诋毁赵倾倾,也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怨妇。
她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忍,可唯独伤害她身边的人,忍不了。
护工是赵倾倾安排的,那也只能是看护不周,这能说明什么。
赵倾倾也是那么想的,才敢那么胆大。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苏砚京眼底发生了变化,神情淡漠。
安沅就如此不领他的情,情愿找陆瑾臣帮忙。
李欣然听不下去了,想直接痛骂苏砚京一顿,却被安沅给拦下来。
安沅手指紧握成拳,隐忍着眼眶的酸痛,“你我出去走走吧。”
苏砚京眼中闪烁着笑,声音亲和,“好,走走。”
医院楼下寒风凛冽,道路两旁的积雪倒映着朦胧的路灯。
许是风吹的缘故,安沅泪眼朦胧,看着苏砚京走在前面,心中一片冰凉。
苏砚京转头,看见安沅眼眶泛红。
他安慰,“别难过,现在你在国内,还有我为你撑着呢。”
安沅深深苦笑。
苏砚京这是以为,她是因为妈妈摔断了腿而难过。
她原以为,他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体贴入微的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