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正门侧面,另有一道偏门,额外辟出一条岔路,通向高公路和必备的服务站,笔直成行的白杨树下,立着两排二层小楼,外表平平无奇、毫不引人注目,推开门才可洞见——他们的“据点”。
一楼大厅烟环雾绕,数十个体格不亚于刚才那位壮汉的打手们正围坐在麻将桌前喝茶,数钱,做账,见有外人到来,从烟幕后方投来不忿的眼神,我和虞百禁也不予理睬,径自跟着小弟上楼,右转,进入一间办公室,止步在一张水波纹巴西花梨木茶几前。
对面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身脂膏盛在皮椅里,满的要溢出来,腕子上挂着沉甸甸的金表,四颗钻牙衔着雪茄,汗毛浓密的小臂上攀着一只洁白灵巧的雪貂,正被他爱惜地抚摸。
他的左手缺了尾指。从指根处齐齐截断,只剩平滑的肉色底端,足见下手的人刀功了得,既准又狠。
“金老板。”
虞百禁侧身坐在茶几上,熟络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死疯子。”
男人似笑非笑,两腮的赘肉挤压着眼角,含恨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犹如一声号令,茶几两侧候命的打手同时伸手去衣襟里拔枪,但我度更快。
没轮到他们打开保险,我揣在衣兜里的右手已经扣着扳机、从虞百禁头顶直指出去,对准了金嵬的眉心。
我和他无冤无仇。但没人在意。
“你他妈还带人来?”
他乜斜着我,受惊的宠物雪貂一溜烟地钻进他衣领里,“说吧,谁雇的你?”
他吐出雪茄,静置在紫砂烟灰缸边,等它慢慢熄灭。烟雾扶摇上升,被虞百禁扬手挥断,笑道:“误会,这次不是来打架的。
“只是想找一个走失的小姑娘。”
说完,他扣住我握枪的手,旁若无人地贴到颊边蹭了蹭,示意我放下枪。冷钢生硬,他的脸颊却温热光滑,鼻息掠过指尖,使我注意到周围人陡然怪异的眼神。两秒之差,双方都收起了武器。
“哦?”
金嵬咧开嘴笑。
“她值多少钱?”
作者有话要说:
开杀了朋友们。
第14章
“金老板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虞百禁歪着头盘算,“唔……值四根手指,两颗眼珠,外加一条舌头吧。”
静置的雪茄停止了燃烧,金嵬的笑脸也迅瓦解,像猝然掉落的积灰。
一旁的打手见势不妙,刚要难,又被那只残了小指的手制止。
“省省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疯子都不要命,你哪惹得起他。”
他打了个响指,支使带我们来的小弟,“去,把保管仓库那小子叫来。
“昨儿他不是说见一帮人在找个女的吗?麻利点儿,别让疯子再逮着机会犯病,老子制不住他。”
我心猛地一跳。
她逃出来了?
不多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一个目测十八九岁的男孩儿猫着背进来,身材干瘦,外套大得兜风,见谁都哈腰,怯怯地叫金嵬:“大哥。”
“叫什么名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