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质平平,性子跋扈,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走出壶天还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颜惊玉现,廖忱每次提起阮其溪的时候,都会变得尤其嘴碎,并且刻薄至极:“这秦仲游还真是饿了,竟把这种东西当成了宝。”
齐慕方和明泽林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面前的两人身份不简单,不光直呼天一剑主名讳,还明显带着嘲弄与敌意。
即便被障眼法干扰了思想,可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
廖忱却已经再次望向齐慕方:“给你一个机会,亲手除掉那两人,你可愿意?”
不只是齐慕方和他朋友,颜惊玉都扬了扬眉。齐慕方已经下意识说出他的所想:“那蝎老,明显是左丘氏的长老……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本尊自有法子助你。”廖忱伸出手,道:“你若愿意,我便赐你巅峰之力,莫说杀个无相老儿,十二时辰之内,即便你要屠个把仙门,也不在话下。”
明泽林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眸色闪烁不定,齐慕方却立刻摆手,道:“不,我,我不想与左丘家作对……”
至此,他们已经清楚,面前之人定然已经踏仙。踏仙之前,提升的只是个人修为,或移山倒海,或掌断江河,虽能量无穷,却终究难与天道抗衡。只有踏仙之后,才能与天道建立联结,掌管部分规律权柄,也真正有了大罗金仙那种,起死回生,逆天改命之能。
廖忱似有失望,齐慕方却心生惧意,再次道谢之后,又为两人所有的酒食买了单以感谢救命之恩,拖着好友快离去。
两人御剑来到城郊,明泽林道:“那位前辈必已是大罗金仙,你有此机缘,何不顺势拜他为师?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独身行走,受人欺凌了。”
齐慕方摇摇头,道:“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是馅饼,还可能是陷阱,贸然强行升阶必有天谴,日后修行之路说不准会更加坎坷,而且那人看着煞气极重……按照话本定律,用巨大诱惑与你交易之人不一定是大罗金仙,更可能是魔窟恶鬼。”
明泽林笑了下,赞同地点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不过那白衣前辈倒的确像个仙人,虽然没怎么说话,我却觉得他分外让人安心。”
齐慕方连连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两人面前忽然出现了两枚萦绕着猩红带黑魔气的玉简,明泽林神色凝重地望着那玉简上方的篆文小字:“幽途引径,魔界邀君……这是魔界的邀君令!刚才那个人是廖忱!!!”
他脸色勃然大变地后退两步,那两枚玉简却依旧静静悬在空中。
齐慕方神色呆滞,倏地想到了什么,同样变色道:“那他身边的那个白衣前辈,岂不是渡方仙君?天呐!我错过了什么!!!”
饭后,廖忱将文君绿蚁打包到了乾坤袋里,离开客栈之时,看了眼吃饱了连连打哈欠的颜惊玉,又顺手召出了小木舟。
颜惊玉歪歪头,故意道:“很上道嘛。”
廖忱懒得理他,颜惊玉又自己跨进去,‘啊’地伸了个懒腰,躺下之后,道:“就是这木舟光秃秃的,看着着实有些寒碜,当年你师父出门那排场,我可是羡慕得很呢。”
廖忱扫他一眼,瞬息之间,小木舟四周忽然生出了无数的花束,规规矩矩地摆了一圈,衬得躺在里面神态安宁的颜惊玉就像是即将远航的尸体。
颜惊玉看了一眼身边经过的、频频朝自己投来视线的路人,蓦地一下子从里面坐起,道:“你损不损啊?!”
廖忱好整以暇:“怎么,不喜欢?那这样呢?”
狭长的小木舟忽然变宽,周围花藤重新改变,很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花篮,颜惊玉盘膝坐在里面,顿时感觉周围投来的视线更多了,小孩子们多满脸艳羡,看上去很想坐上来玩玩,大人们则偷偷对着他交头接耳,从那些促狭的笑意中,明显是没什么好话。
颜惊玉坐在花篮上拿脚踢了廖忱一眼,廖忱同样带着促狭,道:“像个花仙子。”
“……”这场面自己实在无福消受,颜惊玉只好道:“你把小木舟还回来吧。”
廖忱却并不依他,负手慢行,道:“挺好看的,就这样吧。”
颜惊玉的脸皮到底没那么厚,尴尬地从花篮里面爬下来与他并肩,廖忱忽然又是一笑,颜惊玉恼羞成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方才我给那两人了邀君令,那齐慕方意识到我的身份,又跑回客栈去找你了。”
“……”颜惊玉道:“你们魔界就是这么选拔才能的?”
“本尊若是想让谁入魔,让谁为世所不容,有的是法子。”廖忱道:“那个齐慕方如此喜欢你,若能将他弄回魔宫,定然有趣。”
卑鄙。颜惊玉道:“方才我听阮其溪的意思,秦仲游似乎也往这边来了?”
“看来你想他了。”
“这是自然。”一边坦然,一边不忘故意恶心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心上人嘛,何况你之前也说了,等我恢复容貌,就会放我回去与他浓情蜜意,不知善人准备何时兑现诺言啊?”
在颜惊玉眼中,男子之间的情事算不上为世不容,毕竟大道求仙本就跳脱世外,双修伴侣是男是女根本无所谓,在这个世界,只要你实力够强,做什么都是一桩美谈。
可从廖忱早上误会他委身之时的反应来看,他明显很难接受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