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垂下了眼,神色平静的说道:“殿下莫怪,妾身在一个月前,曾从马上跌落过,许是摔坏了脑子,之前的事,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魏云澜忙说道:“嫂嫂莫要误会,本王并没有施恩图报之意,只是一直觉得嫂嫂面熟,却不敢确定,心中一直存有疑惑,如今也算去了一块心病。”
宋槐序抬起头,见魏云澜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倒不像是作假。
“殿下叫妾身的名字就好,别的称呼反到让妾身承受不起。”
魏云澜迟疑了一下。
“那……本王就叫你槐序小姐吧。”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可以。”
宋槐序说完便举起杯。
“这杯酒妾身敬殿下,多谢殿下对外公一家的照拂之恩。”
魏云澜一饮而尽。
“咱们都是一家人,这种客气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宋槐序也抬袖喝下,对宋母道:“女儿想去木器铺子看看,便不陪殿下与外公了。”
宋槐序不想在此久留,起身告辞。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眼下,魏云澜并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反到是她,已经先入为主,依附了魏景焰,便不能做出让他误会之事。
宋槐序很清楚,一旦误会的萌芽生出,便会不断产生裂痕,与魏景焰闹掰,实属不智。
她有弄死陆华年的信心,却绝无攻打北昭的能力,两国交战,并非动动嘴皮子便能成事。
宋母并不知女儿的心思,只觉五殿下既曾救过女儿,又救下了自己的父亲,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宋槐序若就此离开,未免会失了礼数。
她伸手拉住了宋槐序,低声说道:“你想买什么,一会儿娘陪你去,不急于一时,反正离关门还早呢。”
夏老爷子也说道:“正是如此,先坐下吧槐序。”
母亲和夏老爷子都如此说,宋槐序也没办法硬走,只得又坐了下来。
“槐序小姐可有需要本王帮忙之处?”
魏云澜神色和平,声音中透着关切。
宋槐序垂着眸子,轻柔的声音中透着不经意的疏冷。
“没有,只是看些家具而已。”
魏云澜叹息了一声。
“槐序小姐莫不是对本王有所忌讳?因为双生子的谶语,四哥一直与本王有着很深嫌隙,可本王也无可奈何,那时候本王也还小,根本没有阻止这一切的能力,如今能看到四哥有今日的成就,本王也替他开心,只可惜,这层亲情,怕是无法再续了。”
宋槐序看向了魏云澜。
他手捏着酒杯,指节泛白,声音低沉压抑,内中满是愧意。
低垂的眼尾,更是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却又仿佛在硬忍着。
“都说双生子心灵相通,四哥之痛,亦是本王之痛,可惜本王无能,根本护不住他,到现在,本王也是病秧子一个,根本没有保护四哥的能力,他恨我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宋槐序轻抿住唇,很多事未知全貌,亦不能妄加评论,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两兄弟之事,她没有资格去评论谁对谁错,只是沉默的听着。
宋母心肠软,忍不住劝道:“殿下不必伤心,既是手足亲兄弟,便没有解不开的仇,或许等四殿下自己想开了,便会与殿下重修于好了。”
魏云澜苦笑了一声。